褚三奶奶笑眯眯道:「是有这麽一回事,底下人疏忽,耽误了你的大事,实在是对不住。金银都预备在那,一会就给你送过去。」
「原来如此。我只有这一件事,既然办好了,那就不打扰了。多谢。」
正事还没办呢!
褚三奶奶忙起身挽留,不敢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保证会替唐家表妹挑门亲事,下月就把她嫁出去,不会留下碍眼。
赵西辞掩嘴笑,意有所指道:「万万使不得!三奶奶可千万别去凑这个热闹,人家什麽都说定了,可不能再延误!我看府上还是早些预备贺礼吧。」
这是有了?
太没规矩了!
褚三奶奶暗道:果然一沾这个唐,准没好事。他们混帐,凭什麽叫我来低声下气认错讨情?以往因他们家吃的亏还少吗,她家这个是亲侄儿,去帐上支点银子都要经三盘四问,那唐四挥霍却『不论多少』。
她越想越气,索性不管了。
赵西辞笑盈盈告辞,褚三奶奶琢磨着要不要亲自去送。
一个正颜厉色的中年仆妇拨开珠帘走出来,站定後,恭而有礼地叫住她。
帘子後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他停在那後边,朗声问:「你有什麽想做的,只管说。唐家不能少了主心骨。」
赵西辞行了礼,不紧不慢道:「都是爽快人,何必拉锯?我说要走,就是真的要走,他娶不娶二房,我都要走。」
「他一向不着调,从前你做得很好……」
「从前是从前,如今是如今。我可以容忍他不爱我,但不能容他害我。」
她放诞不羁,把个爱字挂嘴边,瞬间将住了那位。
输人不能输阵,她趁势说:「挑骡子选成马
我是骡子,干不了马的活,你选错人了。
,迟早要出事,就该趁早纠正过来。」
「没有转圜的馀地?」
「没有!伤娠
落胎
时难过,但没想这麽多,因为我还年轻,还有机会。但既然知道了是他们全家合起伙来害我,那九条命也不够玩,我认输。」察觉到身後的人在往前靠,赵西辞後退一步,背贴她们,接着说,「您身份尊贵,有些话,说了是得罪,我不敢当面说出来。但要是逼得我没活路走,背地里我绝对敢做。」
「你要知道,等你跨出这个门,就什麽也不是了。」
赵西辞笑答:「不,只要迈出那个门,什麽都可以是。」
褚颀平静地提醒:「你一个女人,太倔了不是好事。」
赵西辞收起笑,正色道:「大人,我先是人,再是女人。」
「有人弹劾赵志忠
她爹
在任期间耽於享乐,擅离公所,你怎麽看?」
「官场上的事,从来不归女人管。大人不该来问我。」
「再过几年,诰命
这在当时是已婚妇女的最高荣誉
就能请下来……」
威逼利诱轮番上,赵西辞察觉到身边人都在气恼害怕,不想再打机锋,不耐地打断他:「这一趟出行,是坏事,也是好事。我见过人间疾苦,做过比成为木头奶奶更有用的事,这才是我和离的底气。我从来不靠谁,大人身份尊贵,自然是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只管放手去做。不过,就算再问我一百次,还是这个答案!」
她从茧里钻出来,是要飞向更高更远的地方,哪怕只是短暂的飞腾,也好过在深庭里腐朽地长久。
她的语气坚定,说的话无懈可击。
从玉溆出发,褚家的护卫一路跟着,路上她见了什麽,做了什麽,自然会有人上报给他。帘子後的人听懂了她的意思,没再出招,沉默片刻後,转身走了。
泥菩萨夫人不管事,褚三奶奶接着管,见家主都败了阵,心服口服,亲自把人送出去。
褚家的宅子占了一条街,家里能跑马车。四人挤在车厢里,才放下帘子,便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又一齐笑起来。
婉如抚着胸口後怕:「虽然看不清,但就是吓得我腿软。小姐,你怎麽不怕,还敢接连驳他?」
赵西辞正拿帕子擦耳後的汗,顺口说起了玩笑:「怕,怎麽不怕,只差没尿裤子了!」
巧善贴着她胳膊大笑,小五也没忍得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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