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三爷书房内,潘家人齐坐一堂。
阴霾笼罩在每个人的脸上。
众人沉默不语,连爱说爱笑乐观派潘仁美,亦是愁眉紧锁没了笑颜。
沉默半晌后,书案后坐在红木椅上的潘三爷长叹一声。
“咳——难道潘家真是气数已尽?”
他今日联系拜访昔日与潘家关系要好的一些大商户,希望能在重选盟主时得到他们的支持。
半日的时辰,拜访了十多家,可是见到人的没有几位。
那些商户都以各种借口,称人未在府,或有要事不能相见。
即便见到人的,也是回复的含糊其辞,没有表态一定会支持潘家再选盟主。
——真是屋倒众人推,人情凉薄。
潘三爷这边联系老友受挫,叶长青那边也打听到许多不利的消息。
有消息说,薛家幕后的主子请来一位京城有名的厨艺大师,和一位资深的品尝家。
这几日,云州的几大商户老板,云州的美食家们日日陪着京城来的人,在麻辣馆里聚餐。
更糟糕的是,薛家下午派人过来回复,言说后日知府大人将亲自到场,监督两家厨艺大赛。
这把潘家最后的一线希望都切断。
“三爷,”坐在潘三爷一旁的潘三夫人,自我安慰的笑道:“我们不必气馁,车到山前必有路——即使输了比赛,盟主落选也没关系,我们照常做我们的生意就好。”
“就像三十年前,我爹与公爹他们一样,没有天下第一厨称号,没有商业联盟,一切可以重新做起。”
三夫人的话落后,书房内依旧寂静无声,并未激起孩子们的斗志。
大家都清楚,从头再来谈何容易!
潘三爷转过身面对三夫人,眸中带着愧色道:“芳芳,没了盟主之位,潘家生意会受到各方打压,将会更加举步维艰……潘家人愧对你,我愧对已故的岳父!”
没了盟主之位在众商户面前就没了话语权,会远离各种商业资源,这样一来潘家生意想要恢复从前几乎不可能。
在老爷子决定生意搬到京城后,抽掉云州大部分的资金。
这两年生意一直不景气,资金周转困难,万般无奈下,潘三爷用天下第一楼在银楼里抵押借贷了两百万两白银。
抵押期限已过,一直没有资金赎回楼契,好在他与银楼沈老板关系匪浅。
银楼沈老板知他困难,延缓期限并未上门追讨。
但怕只怕,一旦比赛输了,或盟主落选,银楼老板为自己银楼着想,保不齐会来收走天下第一楼。
天下第一楼是潘三夫人的嫁妆,是她们高家三代人的心血。
保不住盟主之位,就是保不住酒楼,潘三爷深觉愧对三夫人。
听到三爷这话,潘夫人眼睛一红,泪水在眼中打转。
“三爷言重了,何谈潘家愧对……你我夫妻一体,潘家就是我家,我的就是潘家的。”
“……若天下第一楼真的有保不住那一天,我也绝无怨言。”
三爷伸手抚上三夫人的手,悠悠叹了口气,“咳!……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