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陪葬吧,楚知默始终不知道说的是她还是那面宝镜,一重叠着一重的梦让她的身体越来越沉,她似乎一直在坠落,从一个高的超出了她的认知的地方,她掉落了很久,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声之外,只剩下听不清也躲不掉的哀嚎声,
直到她再次睁开沉重的眼皮,第一眼,看到的是守在她身边,照顾了她许多天的赵齐。
“三百两!”
“四百两!”
······
思绪被此起彼伏的叫价声打断,楚知默这才从回忆中挣脱了出来,身体中还馀留着当时惊心的绝望和恐惧,她的背後起了一身冷汗,
旁边一直密切关注着她状态的谢既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不容劝阻地命令影三将她赶紧送回去,
开玩笑,就小皇帝那身边,说实话,他也不愿意多带她出来走,只是架不住她皇帝的命令吧了。
小皇帝慢慢平复着後怕,一点点展开了自己紧锁的眉头,挥手制止了他们,
“行了我没事,只是回想起了一些事吧了,”
她将宝镜最後被裴寂也随手扔进了给楚临川的事情告诉给了谢既明,这可把他吓了够呛,压低着声音小心询问她是不是真的,
“你说,这是陪葬品?”
楚知默点了点头,虽然那段记忆她记得不是很清楚,但她的的确确没再找见那面宝镜,虽然那面宝镜上的经文奇特,但难说这天底下会不会有第二面,
也许是她记错了也说不准呢?
最後,宝镜以八百两的价格成交,
又一声锣响,两个侍从拿出了一条近十米高的竹竿,竹竿的前头挂着像是灯笼一般的小格子,青鸟使者将宝镜安安稳稳地放在了格子里,两个侍从毫不费力地将装着拍品的竹竿举起,最後稳稳地停在了拍得宝镜买家的石洞前,
黑漆漆的石洞中伸出手,将格子里的宝镜拿走,
第一件拍品成功交易,
就当楚知默以为即将拍卖第二件东西时,青鸟使者再次开口,
“第一件藏品为法莲银花宝镜,出自前朝印玄大师之手,最後被宣明帝收藏,于永和七年,作为先帝宣灵帝的陪葬之物葬于皇陵!”
此话一落,衆人顿时议论纷纷,楚知默握着扶手的手又是一紧,
“拍品的介绍居然是在东西成交之後?”
谢既明虽然心里早有准备,没想到楚知默说的居然会是真的。
“是,这是斗兽场的规矩。”
方才,楚知默认出宝镜後思绪就已经被拉远了,注意力根本不在拍卖上,自然也以为是错过了拍品介绍而已,
她已经没有精力分心去想拍板交易後再公布宝贝信息这件事到底有多麽的不合理了,她满脑袋都在奇怪,这东西为什麽会出现自这儿?
有人盗了皇陵?
为什麽?
她突然回想起当时裴寂也似乎是在紫宸殿内找什麽,不然紫宸殿内不会乱成那样,如果说,东西他当时没找到,便离京去往了瀚海关,那麽,上次宫乱,裴寂也调离禁军这两事会不会有什麽关联?
他会不会是用禁军找了什麽?
另一间石室中,一声清脆的瓷杯碎裂声在周幸以的耳边炸开,背後一僵,僵硬地转过脑袋,偷瞄原本因为得了一套不错的茶具而心情不错的裴寂也,此刻,他只能借着幽暗的灯光看见那张鹰隼面具,
烛光打下的阴影此时将这张面具显得青面獠牙,恐怖至极。
而他的目光转落到那盏他刚以心意地价格帮他收回来的茶杯上,他实实在在的一百两已经四分五裂地散落在地上,至于眨眼间就将这一百两打了水漂的男人接过手下递来的手帕,正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但再开口的声音却比那张面具给他带的恐惧感更让他一激灵,
“去查,两个月前,校场的禁军中,到底是谁的手不干净。?”
玄屹在听到宝镜是何来历史也不由心惊,所以他能理解为何裴寂也会生如此大的气,低声领命,背後仍旧直冒冷汗。
一旁的周幸以不懂他们在说什麽,但他咽了口口水,目光最後落在孤零零碎在地上的瓷片上,虽然花的是他裴寂也的钱,可到底是他讲下来的价,心里直泛酸水,
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