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每天凌泉来找陆瑾玄,只要是被清风拒绝,银月便会不知道从什麽地方走出来,将凌泉拉走干活。
紧赶慢赶,礼部终于在登基大典前一天把所有事情安排妥当,代面也勉强训练挑选出一批能看得过去的新人。
银月推开门,一骨碌瘫在床上,凌泉站在门边,不知道在想什麽。
“唉。。。统领啊,不是我说你,你现在怎麽着急都没有用,等明日你不就能见到了。”
凌泉摇摇头,他现在不是担心陆瑾玄不理他,不要他。
他担心的是陆瑾玄知道自己受罚是因为留下而自责,不好好吃饭,睡觉。
他怕陆瑾玄的身体会熬垮了。
可现在他除了担心,什麽都做不了。
陆瑾玄下的是死命令,除非清风放人,否则谁都不能踏进文华殿一步。
违者,杀。
就算他能悄无声息地进去又如何,陆瑾玄不愿见他,也是无用。
“我先回屋了。”凌泉说道。
银月“哎”了一声,想提醒凌泉明天别发疯,却没说出口。
凌泉倚在窗边,望着那一轮明月,一夜未睡。
陆瑾玄靠在椅背上,腿边歪七扭八地躺着很多酒壶,同样一夜未睡。
——承乾殿外
陆瑾玄身着龙袍,一步一步踏上承乾殿,接受群臣朝拜,脸上虽尽力遮挡,可还是难掩疲惫。
身侧左右各立一人,左侧是清风,右侧则是佩戴银面的凌泉。
陆瑾玄向下俯瞰群臣和皇宫,感觉眼前场景如梦境一般。
“母妃,站在最高处的感觉好像也不是那麽好。”陆瑾玄轻声说道。
凌泉耳力极好,自是能听到陆瑾玄的喃喃自语,不免有些心疼。
陆瑾玄改国号为“宣和”,他希望自己在位这些年里,能国泰民安,各国和谐相处。
大典结束後,陆瑾玄屏退所有人,一个人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他这十天不止在想凌泉这样做值不值得,还在想父皇将这偌大的临越国交给他,他能否担得起,他能否成为一代明君。
直到如今他接受群臣朝拜,万民祝福後,他突然醒悟,父皇既然选择他,他就必须要担起这江山。
他所行所思,要对得起百姓,无愧于衆人。
就算这高位没有那麽好,他也不能再同以前一般,随性肆意。
至于凌泉为了留下挨罚这件事,值得与不值得,他无法去衡量。
这件事只能凌泉自己做主。
但他真的很矛盾,虽然现在他已登基,但十日前那道圣旨上一开始真的是写的他的名字吗?
他若称帝,自当对得起天下百姓,对得起列祖列宗。
可若这皇位,原本不是他的,他占了别人既定的命运,日後自是要还因果的。
殿门突然响了一下,陆瑾玄沉浸在自己的矛盾中,不甚在意,只当是没有关紧门,有风吹进来。
“您还好吗?”
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陆瑾玄这才回过头来,看到摘下银面的凌泉。
“有事?”陆瑾玄淡声问道。
凌泉跪在地上,怕陆瑾玄嫌弃他,于是离陆瑾玄很远。
“凌泉求主子别不要凌泉,凌泉现在是主子的人,除了主子这里,凌泉再无任何容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