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放心。”沈骞转口问:“你在家有没有好好吃饭?”
沈夕颜:“有的,每天吃三大碗米饭呢。”
沈骞呵笑一声,没有拆穿她的话:“去休息吧,过几天我就回去。”
“好。”沈夕颜很快答应,她努力不给沈骞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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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志强抓住了那两个渔民,拷问出了两人打薄恪行的原因。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薄恪行偷了他们的鱼。就因为这个原因,两个人将本来就感冒风寒的薄恪行打了个半死。
于是他们两个人得到的报复便是被郝志强倒吊在渔船场每隔一分钟就放在海水里浸泡一会,让海水清洗他们身上的伤口。最后给他们留下一口气去医院找医生。
沈骞每次帮薄恪行换药的时候,都会很心疼。他想过薄恪行会受到很多苦,却从没想过他这段时间的日子是这样的。而即使经历过这样的磨难,他依旧能成为那么出色的人,真的很难得了。
薄恪行的情况有点不乐观,一直高烧不退而且都没清醒,就连远在京都的沈夕颜都察觉出了异样。
“是不是他的情况不好?”说好了过几天就回来,可这都五六天了却还没有来,很明显是出事了。
沈夕颜在家里坐不住了,与其她一个人在这里担惊受怕,她宁愿过去看看情况。
沈骞了解沈夕颜,知道这个情况下她一个人在家里是呆不下去的,于是主动说:“你实在担心就过来吧,到了我安排人去接你。”
沈夕颜想也没想的答应:“好。”
“路上注意安全。”
为了尽快抵达南州市,沈夕颜买了最近时间的机票。刚下飞机走出来,她就看到一群穿着白背心黑裤衩,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的男人,用小喇叭喊:“哪个叫沈夕颜的,我们来接你了。”
沈夕颜:“……”要不要这么高调?
其他人见到这阵仗都多得远远的,只有沈夕颜硬着头皮走过去:“我是。”
跟着他们一路到了医院,其中一个马仔带着沈夕颜去了楼上的病房。历经了大半天的时间,沈夕颜总算见到了沈骞以及……如今尚且年幼的薄恪行。
“他……他现在怎么样了?”沈夕颜慢慢走进病房,目光落在病床上那个孱弱的男孩身上,心脏狠狠地抽疼着。
她曾经听过他轻描淡写的描述过年幼时候的经历,那时候她只知道他小时候经历过很多,吃过很多苦。可如今他口中的那些苦难都变得具象化了,他说过的那些伤害也都一一的出现在他的身上。
这样的他真的很让人心疼。
“你来了。”沈骞见她来了,起身扶住她:“他现在情况稳定了很多,医生说只要他能醒来,基本就没问题了。”
沈夕颜在病床边坐下,紧紧的握住沈骞的手,“他会醒来的,对吧?”
“肯定会啊。”沈骞摸摸她的头:“他现在才11岁,他还要长到21岁,31岁,他还没和你相遇呢。”
“嗯。”沈夕颜哽咽着点头,眼泪却不争气的滴了下来。她胡乱的擦了擦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怀孕的女人有点感性。”
沈骞轻笑:“在我面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握住她的手:“薄恪行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转,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沈夕颜安静的听着他的话,“都听你的安排。”
“我叫人在医院附近月租个酒店客房,你就先在那住下。”沈骞说出了自己的安排:“知道你会担心他,所以住在附近你白天可以来看看他,晚上就在酒店睡觉。等他彻底好了,我们再一起回去。”
“好。”沈夕颜红着眼眶看着他:“这个时候如果不是你在,我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所以啊……我就是为了你们而来的。”沈骞有时候也在想,他的亲生父母如果没有他在,该怎么办啊?
沈夕颜也知道就算自己来到这里,对薄恪行的病情也没什么帮助。但现在能亲眼看着他,看着他一天天的好转,她的心里也算有一点安慰了。
沈骞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提醒了一句:“对了,既然来了医院,我等会带你去妇产科那边做个检查。你之前不是孕吐严重么,找医生给你调理一下。”
“啊?”沈夕颜蒙了一下:“好吧。”她伸手摸了摸小腹,她确实应该去做一下检查了,毕竟她还经历过穿越,也不知道对孩子有没有什么影响。
不过想着日后的沈祈安,又看着眼前的沈骞,她想穿越对孩子的影响应该不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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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薄恪行在昏迷了一个多星期后才清醒过来,他迷茫又警惕的看着眼前干净明亮的环境,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
“醒了?”耳边传来一个陌生又温柔的声音。
他行动了动眼珠子,只用眼睛的余光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隐约能看见这人的轮廓。
沈夕颜连忙找来了医生给他检查,他身体的各项数值基本已经稳定了,用医生的话来说,这孩子的求生意识很强,即使身处囹圄他依旧很想活着。
后续只要好好照顾补充营养,基本就会没事了。
“谢谢医生。”沈夕颜将医生护士送出病房,转身回到病床边看着薄恪行稚嫩的小脸,她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音:“你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呀?”
他动了动干巴巴的嘴唇,似乎想说话。随后便感觉有一点温热的水一点点的贴在他的唇上。
沈夕颜用棉签沾了温水一点点的帮他湿嘴巴,“刚才医生说你可以吃一点流食,等会儿我去医院食堂买点粥来给你吃,好不好?”
沈骞在医院里守了好久,沈夕颜看不下去让他去酒店里好好睡一觉,换她来医院守着。
没想到薄恪行在这个时候醒来了。
沈夕颜去医院食堂买粥,病房里的薄恪行盯着头顶的灯看了好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慢慢强撑起身体坐了起来,一脸疑惑的看着四周。
他好像第一次看见这个摆设,只觉得一切都很陌生。随后他又看向插在手背上的针头,隐约还有血回流到了软管里,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他直接生拔针头。血珠像不要钱一样从他的手背上冒出来,迅速染红了白色的床单。
他随便擦了一下手背,然后似乎准备下床,却因为全身没什么力气一下子从床上跌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