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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做好，苏彤云去送饭，然而女人从房间走了出来：“我和你们一起吃，不介意吧？”虽然是问句，但对方很强势的直接走到了店内几人吃饭的饭桌前，坐了下来。

苏彤云端着盘子有点不知所措地看向温言。

温言朝她示意没事，“那就一起吃吧。”

店里的员工是包三餐的，不过后面招的三个员工在基地里都有亲人，不舍得一个人吃这么好的东西，通常都是把自己的饭带回去和家人朋友一起吃，这会儿店里只有温言几人。

苏彤云看着自己被挤掉的位置，搬了个凳子去和封卓坐一边，他们已经知道了这女人是宋淮的亲妈，昨天沈沐雨的话大家都听到了，也就是说，这个人为了推进异能植入计划，把自己十一岁大的亲生孩子当成了实验品，作为深受末世之苦的群体他们无法评价这一行为，但作为同事，他们站在宋淮这边。

反正这人不能再欺负宋淮了。

不过苏彤云和封卓倒是想多了，女人坐下之后，除了偶尔看一眼宋淮，就只是沉默的吃饭。但宋淮整个过程中一眼都没有再看她，得了温言的保证之后，他像是不认识女人一样，完全将她当成了空气。

吃过早饭，在宋淮去洗碗的时候，对方再次找上了温言，“我们谈谈吧。”

“好。”

谈话地点选在了超市二楼温言的房间，没有她的允许不会有人来打扰。

“宋淮小的时候就很懂事。”女人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带着一丝微笑，“那时候末日还没有爆发，我和他爸爸工作忙，他那么小，就会照顾自己了，一点都不用我们担心。”

温言打断对方：“你想说什么，还是直说吧。”她的语气有些不耐。

对于温言而言，过去发生的一切已经发生了，与其追忆，不如认清现实，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再谈过往。她可以很清晰地从女人的眼神中看出，即便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在这种情况下说这些话，没有任何意义。

女人收起了笑，冷冷看着温言：“你根本不了解他，他就是个怪物。”

“所以呢？”

反正在超市里没有人能伤害她。

女人皱眉：“你难道不是想要把他留在你身边吗？”

温言奇怪地看她：“我和你说过，我只是他的老板，宋淮是个很好的员工，这家店只要还开着，只要他愿意，我就会继续聘用他。当然如果他要走，我也不会拦着，这要看他的选择。”

女人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她点头：“好吧好吧。”

温言蹙了蹙眉，也许早上的平静只是假象，对方的精神状态看上去真的不是很稳定，她有点怀疑自己能不能从对方这里得到想要的答案，但对方是给宋淮做异能植入手术的人，应该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宋淮的状况，想了想，温言还是问道：“你应该知道除了宋淮以外的实验体都活不过五年的事吧？”

女人重新恢复平静，“我知道，你是想问宋淮还能活多久是吗？”

“是。”

“其实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他已经死了，”女人道，“我需要看到详细的检查报告。”

当天下午，温言带着所有员工去北部基地做了一个全身检查，算是职工福利，而宋淮的检查由沈沐雨亲自负责，温言不太放心女人，只由对方提供需要检查的项目，具体实施还是由沈沐雨来负责。

检查结果出的很快。

沈沐雨在知道宋淮就是当初第一个成功并且还活着的实验体之后非常高兴，并对这次的检查报以很高的期待，但在拿到检查结果之后，她的心就沉了下去。

“以我的经验，宋淮至多只剩下一年的时间。”

“异能植入计划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研究者发现，无论是丧尸还是正常的异能者，脑中所形成的晶核本质上其实是一样的，在丧尸疫苗研究没有任何进展，并且出现了第一个成功并没有感染丧尸病毒的实验体后，这个备用计划被提上日程，接二连三的实验体出现，大大缓解了人类面对丧尸的压力。”

“尽管仍旧有不少失败的实验体，也发现了即便是成功的实验体，也伴有可能发狂暴躁的副作用，但巨大生存压力下的喘息是会让人上瘾的，之后几年，几乎所有基地的主要研究方向都转变为了提高异能植入的成功率，而这时，这个计划真正的副作用才开始展现。”

那就是，接受了异能植入的实验体都会很快死亡。

大量实验体的死亡让异能植入计划不得不停止，而因为研究方向错误，丧尸疫苗的研发也看不到任何希望，最终造成了丧尸位面现在的现状——

一个摇摇欲坠的，即将倾覆的，没有希望的世界。

沈沐雨：“所以你的超市的出现，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无论从哪个方面。只是很抱歉，对于宋淮的事我没有任何办法，晶核植入之后，会对实验体的身体进行改造，而这种改造和正常异能者不同，它在实验体的身体内发生了异变，导致他们的能力更强，但也对身体造成了更大的破坏。”

“宋淮的身体正处于被改造后的巅峰，而巅峰之后，就是急转直下。”

温言朝对方道了谢，还是将报告拿给了女人看，但得到的是一样的结论。

“那位治疗师说的不错，他确实快要死了。”她表情平静的不像是在说自己的儿子。

温言也没有在意，只问：“就算是你也没办法？”

离开的时候，沈沐雨说对方是异能植入方向最顶级的研究者，如果还有一丝希望，也许就在对方身上。

但女人的回复很干脆：“就算是我也不行。”

“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她又开始疯狂的大笑。

得到了答案，温言干脆的离开，回了自己房间，然后，点开位面小店。

事实上，在交易额升至五千万的时候，位面小店突然发出了一条提示，告诉她能量收集已过半，当交易额达到一个亿，也就是位面小店升级至六级的时候，她将离开这个世界，前往下一个世界。

而现在，交易额已经达到了六千八百万。

就像沈沐雨所说的那样，温言的超市几乎被丧尸位面的人看作是唯一的希望，从她宣布无限制供应物资开始，无论是各大基地还是单独的异能者或是普通人，就没有停止过来购买物资。

当初她承诺的是丧尸世界一个月内不限期供应物资，现在时间过半，交易额已经超出进度条一半，按照这个趋势，她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最多只剩下半个月。

温言想过要不要拖延升级的时间，并且尝试付诸行动，但在她停止向丧尸位面供应物资一段时间之后，收到了位面小店消极怠工的警告，这个系统大概自有自己的一套判断标准，总之这条路行不通。

就算她踩着线延期，最多也只能在这里停留一个月。

没有时间了，无论是对现实世界来说，还是对丧尸位面来说。

现在只剩下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