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真饿。”
看样子是想把她们烤熟了吃掉!
“死妖怪,放我们下来!”俞雅雅发现自己变成羊肉串,胡乱咒骂:“你、你当心感染朊病毒!我有传染病!我有癌细胞!我全身都是毒!毒死你!”
两只干尸置若罔闻,专注添柴。
涂灵尝试用法术逃脱,但她的手被绳子勒住,无法结印引导真炁运作,低微的法术光靠口诀难以施展,她的头发垂下,随着火焰越来越旺,很快就要烧到了。
俞雅雅哇哇大叫。
正在一筹莫展时,大熊鬼鬼祟祟摸到干尸背后,手举石块,咬紧牙关,用力往他脑袋砸下去。
只听得一声闷响,被砸的干尸缓缓转过身,疑惑地打量来人。
大熊僵住,错愕地瞥了眼石头——怎么没用?他们脑袋是椰子吗,居然那么硬?!
涂灵和俞雅雅先反应过来:“快跑!”
干尸露出黑烂的尖牙,掐住大熊的肩膀将他抓起,狠狠丢向旁边的石壁,大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摔在地上滚了一圈儿,他顺势乱踢火堆,像条笨拙又灵活的鱼,摆动下肢,将聚拢的火焰踢得零落分散。
干尸大怒,合力将他逮住,一人拽胳膊,一人拽腿,似乎准备把他四肢生生扯断。
“啊——”大熊使劲儿扑腾。
涂灵和俞雅雅也拼命挣扎,用尽浑身力气,树干终于被晃得滚落,两人也重重地摔到地上。
死亡逼近,大熊爆发本能的求生欲,借助自身重量从干尸手上挣脱,干尸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愣了愣,嘴里叽里咕噜吐出芬芳,仰头对着月亮抖啊抖,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干尸仿佛枯树抽芽似的拔高,双腿拉得又细又长,十根手指至少长了三倍,指尖锋利狰狞,犹如刀刃。
他们不想吃烤串了,直接展开杀戮。
大熊趴在地上被踩住了腿,涂灵和俞雅雅还没挣脱麻绳,眼看利爪就要戳下来,这时却听一声呵斥——
“饿殍怪,干什么呢?!”
俩怪物扭过头,看见十几个头戴尖顶斗笠的人出现在身后。
大熊趁他俩分心,连滚带爬逃开,扑向树干,帮涂灵和俞雅雅解麻绳。
“象飞田!”
随着一声号令,两顶斗笠飞出,竹篾编成的帽檐下伸出锯齿刀片,风驰电掣般射向饿殍怪。
涂灵留意每只斗笠都有一个汉字,为首的是“将”,身后有“士”和“象”,没猜错的话剩下的是车马炮卒。
饿殍怪挥舞手刃阻挡,斗笠转动着飞了回去。
领头女将冷笑一声:“列阵,闷宫杀!”
两个士抽出佩刀直奔饿殍怪,炮紧随其后,准备隔山打牛。
涂灵三人躲到大树后探头围观。
“她在喊啥呢?什么杀?”大熊擦汗。
“闷宫杀,象棋一种基本杀法。”涂灵目不转睛盯着他们缠斗,心想这帮人好有意思,竟然以自身为棋,以棋法为功法,也不知什么来路。
饿殍怪虽然智商有限却是刀枪不入,单凭蛮力和刀爪便打散了闷宫杀,女将随即调整阵法,这时饿殍怪忽然对着月亮长啸起来。
“他们在召唤同伴!”其中一个象说:“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不可恋战,走!”
树林浓雾四起,高大鬼魅的影子在远处若隐若现,女将十分听劝,当即率领众人跑路。涂灵、俞雅雅和大熊自然紧随其后,跟几个卒子混在一起。
那两只饿殍怪兴奋地对着月亮咆哮,身子逐渐萎缩回干尸的模样。
跑了不知多久才离开树林,沿坡下山,只见山腰处有几间吊脚楼式的房子,红灯笼在夜色中发出深郁朦胧的光,牌匾上“慈婆婆家”四个字依稀可见。
“这是客栈吗?”
“过去看看。”
女将上前叩门,才刚敲了三下,随即便“嘎吱”一声,门开了,一个佝偻的老妇人举着烛台出来。
“深更半夜,诸位是要投宿?”
“对。”
老妇人抬起灯烛慢慢打量扫视:“这么多人,恐怕住不下哟。”
某个炮脾气急躁,问:“你这里有几间客房?”
“四间而已。”
“够了够了,我们会打地铺。”
老妇人笑着点点头,把两扇木门都打开,欢迎他们进来:“成,柜子里有多余的铺盖和枕头,你们可以自行取用。”
士突然问:“房费多少?”
老妇人的脸陷在灯火和阴影之间,似笑非笑:“这会儿晚了,明日再算账也不迟。”
棋子们警觉起来:“老婆子,你可别想诓我们,若是坐地起价,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
“哎哟,不敢不敢,荒山野岭,我一老婆子,怎么敢得罪客人?”
象说:“今日在林子里耗了太久,赶紧歇着吧,天亮了好赶路。”
一群人步入吊脚楼,慈婆婆站在门边陪笑,眼看都进去了,门外却剩下三个老实巴交的孩子,瞧打扮跟他们不是一伙儿的,而且没钱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