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雅雅道:“没记错的话,祸种是混乱造成的负能量吧?跟血水有什么关系?”
涂灵说出自己的猜测:“这个地方会把祸种具象化,血河也许是愤怒的表达。”
“啊?”俞雅雅咋舌:“那还得了?”
贾仙却不太理解:“啥意思,啥叫具象化?”
涂灵给他打比方:“你生气的时候有没有觉得脑袋发热,好像快冒出火苗。”
“有。”
“具象化的意思就是真的有团火烧起来了。”
“……”
荒胥仰在他的金刚罩里跷二郎腿:“小聪明,猜到有何用,能出去才算真本事。”
俞雅雅:“你不也出不去。”
话音落下,涂灵敏感的神经觉察不对劲,她屏息凝视血河,那粘稠、新鲜的猩红之水逐渐平静,河面不再翻涌,平整无波,诡异让人头皮发麻。
“咋没动静了?”贾仙问。
这时,猛地“哗啦啦”巨响,几根长满尖刺的荆棘破水而出,长而粗壮,像被扒了皮的大蛇,抖动着变形的身躯,疯狂甩向结界。
脚底晃颤,房屋猛烈震动。
“奶奶个熊。”贾仙瞪大双眼:“这又是啥破玩意儿?!”
俞雅雅冷汗直冒:“还好结界够扎实。”
涂灵垂下眼帘,见温孤让眉心蹙起,在意念之海不太安稳,随时会出来。
“嗙!”恐怖的荆棘不断攻击结界,震得脚底发麻。
涂灵蹲下来,凑近温孤让耳边:“别分心,我们没事。”
温孤让眉宇逐渐舒展。
涂灵拿起他手边的佩刀,飞离结界,迎上血肉荆棘。
“师姑!”蛮蛮见状也跳了出去。
贾仙想拉没拉住:“不是,待在里边安全,她俩干啥呢!”
俞雅雅:“这些怪东西不停骚扰,境哥没法专心调养。”
荒胥看了看闭目静坐的温孤让和外面挥刀砍杀荆棘的涂灵,脑子突然刺痛,模糊的画面浮现,与眼前的场景逐渐重叠。
怎么搞的?
荒胥用力甩头,没来由一阵心慌。
涂灵与蛮蛮斩完荆棘肉条,衣裳已经被血染透,浸没了整条街道的血河水位下降,不可思议地消失踪迹。
天色愈发暗了,铅灰色的云层仿佛随时要压下来。速朽地恢复沉寂,空荡长街萧索阴郁,不留丝毫血腥气息。
随着昏黑的天色变化,屋檐下的灯笼一盏一盏亮起,看起来就像一座普通的死城。
可大家心有余悸,暂时不敢离开结界下去。
俞雅雅抱着蛮蛮坐在瓦片上,贾仙哀叹:“我咋觉得还会来第二波?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涂灵走到温孤让身边,伸手碰碰他被冷汗浸湿的额头,正想收回手,忽而被他握住。
温孤让睁开眼,仰头看过来。
“怎么样,胳膊还疼吗?”
“不疼。”他这么说,涂灵却不能分辨真假,因为此人忍耐的能力可谓登峰造极,当初把她的断手之痛转移到自己身上都没吭过一声,涂灵压根儿没有觉察。
“为何这样看我?”温孤让轻捏她的手,有些凉,他两掌合拢,搓了搓。
涂灵不语,垂眸瞥着他温柔的动作,没来由提醒:“我手上全是血,不嫌脏么?”
温孤让略微一怔,瞧了瞧,笑说:“我也没好到哪儿去呀。”
可涂灵却感觉他是越来越干净了,与自己简直天壤之别。
“先找出口,”温孤让扫视周围:“祸种还会再来,我们得抓紧时间。”
“嗯。”
他们跳下屋顶,走在幽暗之间,两旁氤氲着模糊光线的红灯笼像伺机而动的鬼眼,带给人异常不适的视觉。
荒胥慢条斯理走在房顶上,远远跟在他们身后。
涂灵拿出弥烛探路,火光微弱,飘忽不定,失去判断能力。
“难道这地方没有出口?”俞雅雅问。
“要不用浊欲鼎把祸种全都吞掉,说不定连这条街都能毁灭,到时就能离开了。”贾仙提议。
涂灵仰头望着浑浊漆黑的天幕:“那么做的话,三灾会立刻夺走浊欲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