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女道士。”
小姑娘思索片刻摇摇头:“我没见过。”
涂灵闭眼调理内息:“男人女人都可以做道士,不拘这个。”
小姑娘披上法袍,举起桃木剑在院子里转圈,口中念念有词,不知从哪儿学来的经文。
“怎么样,我的禹步走得如何?”
涂灵“嗯”一声:“很好。”
“你都没有看。”
涂灵睁开眼,两手搁在膝头:“好吧,再来一次。”
小姑娘有模有样,再踏禹步,过于宽大的法衣拖在地上,涂灵帮忙洒了把纸钱。
小姑娘乐得咯咯直笑。
涂灵觉得她可爱,正想伸手掐她脸蛋,这时心魔陡然出现,畸形的人脸从涂灵身后探出,顺着她的胳膊拉扯,往前探向幼小的女孩。
“……”恐怖来得猝不及防,小姑娘的笑意僵在嘴边,与近在咫尺的扭曲人脸对视片刻,脸色大变,直挺挺往后栽到地上。
涂灵惊得一把揪住心魔将其撕裂,接着赶忙查看小姑娘的情况。
呼吸心跳全没了。
涂灵脑子嗡嗡鸣响,当即给她做心肺复苏。
“一、二、三、四……”
约莫五组过后女童睁开眼,目光懵懂迷离,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姐姐,我怎么了?”
涂灵见她活过来,松一口气,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你差点死了。”被我吓死。
小姑娘缓了会儿,支起身爬到她怀里歪着:“我好像看见了怪物。”
“你没看错,是我身体里的怪物。”
“那……那你疼吗?”
涂灵语塞,思索半晌:“不疼。”
小姑娘放心地点头:“那就好。”
涂灵几乎要怀疑她是不是脑袋瓜被吓傻了。
“稚儿。”女孩的娘亲找了过来:“哎哟,你怎么穿着法衣还躺在地上?是不是又捣乱了?”
“我,我玩桃木剑不小心踩着衣角摔倒了。”
涂灵诧异地看着她。
女孩娘亲赶忙过来收拾:“又给人家添麻烦……真对不住啊,道长,这孩子就是调皮,上蹿下跳像个臭小子,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她。”
怎么会这样?
涂灵望着母女俩离开的背影,不可思议地怔了许久。
堂屋那边静得出奇,原来邻居们都已经走了。
眉娘和滕叔若无其事收拾桌上的果盘:“哎哟,中元节快到了,祭祖的东西得提前备好,列张单子给道长,省得像去年一样手忙脚乱。”
涂灵问:“你们商量的结果呢?”
施婆走近,笑着告诉她:“挽棠那孩子有癔症,定是发病了胡言乱语,你别当真,她爹早死了,哪里再去杀一个爹?”
眉娘也说:“是啊,道长莫要将病人的话放在心里,咱们得赶紧准备中元节祭拜祖先。”
涂灵见此情形便明白他们要替那两姐妹遮掩弑父之罪,还要堵住自己这个外人的嘴,只不过城府太浅,想出来的借口也十分苍白。
“她确实病了,但不是癔症。”涂灵没跟他们绕圈,直接语出惊人:“尸体也不止一具,而是三具。你们若想帮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掩耳盗铃,治标不治本,她早晚还得疯。”
话音落下,假装忙活的一家子不约而同愣在原地。
“三、三具尸体?”
“嗯。”涂灵点头摆弄桌边的筷子:“你们有看见她们姐妹俩同时出现吗?”
眉娘和腾叔面面相觑:“好像……是没有。”
施婆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昨晚我跟踪挽棠出门,发现她一个人自言自语,用两种声音跟自己对话。”
“啊???”
涂灵把三根筷子推向一边:“奶奶也没有露面,她们弑父那天定是两败俱伤,奶奶和妹妹都死了,挽棠受到巨大刺激,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于是幻想她们还活着,一起处理弑父埋尸的秘密。”
眉娘倒吸冷气:“不会吧?”
滕叔搓了搓胳膊的鸡皮疙瘩:“你的猜测有什么依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