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个在餐厅,一个在厨房。隔着过道对视,布兑的远神逐渐灼热。
应该该眼眸一动,下意识回避了他眼中的感情,只是说:“这种小事就不用说了吧,我只是气不过而已。哥,你那么好,他凭什么戏弄你?”
几句话说得不轻不重,也没有任何除朋友之外的感情,布兑紧紧盯着应该该的脸,不肯放过每一个表情。
但,终究还是没能察觉出有应该该的其他情愫,他叹了口气。
“那还真是谢谢小厨神大人了,谢谢你帮我报仇,也谢谢你帮我洗碗。”
小厨神大人什么时候才能开窍?他任重而道远啊。
刚好这时客厅的客人们站起身打算离开,两人一起去送行。
王老太、小李、张姨、胖师傅和郑叔住得比较远,先行离开,公寓里只留下林伯和林渚清。
林伯拍了拍布兑的肩膀,欣慰道:“你小子身上有一股韧劲儿,未来可期,加油。”
布兑隐隐感觉林伯一直以来都在考验自己,他也知道林伯没有任何义务帮助他,最多看看好戏。
布兑曾经在帝都也是上位者,知道上位者的想法,但是现在把自己带入了下面的人,却还是有淡淡的不爽。
但却没有表露在明面上。
“看来我还得继续努力啊。”布兑谦虚地说。
他和应该该把林伯和林渚清送到门口,林渚清居然转身就想走,完全不打算回隔壁,林伯连忙叫住他:“你今晚不住我这住哪里?”
明明是说对儿子说话,林伯的眼神却有意无意看向应该该。应该该一脸疑惑,布兑却眸光一闪,觉得自己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但那念头一闪而过,他暂时没能捕捉得到。
林渚清站在楼梯下的最后一阶,抱着手臂向上望,提高声音说:“你的意思是让我跟你住一起?你不嫌弃我还嫌弃你呢!我不仅嫌弃你,我还怕你,怕你又把我打到住院!”
他语气十分不客气,然而话却让人忍俊不禁。他手勾着车钥匙开锁,楼下传来了滴滴声音,应该该猜测那辆红色的跑车就是林渚清的。
看来,林伯至少在物质方面从来没有亏待过他,就是打住院什么的……未免太凶残。
最终还是林伯先一步退让,他握着拐杖重重捶地,然后无奈叹了口气,说:“你住隔壁,我去你郑叔那里住。”
“可是郑叔不是走了吗?”应该该连忙阻拦。
林伯却摇头,“你去窗口看他走没走。”
应该该走到床边向下望,发现郑叔居然还真没走,正靠在林渚清那辆红色的骚包跑车上,也不知道是在等林伯还是林渚清,或者两人都等?
林渚清一看,乐了,两三步跨上楼梯往下面一指,说:“行啊,那你走吧。”
林伯冷着脸,实则捏着拐杖的手都崩出了青筋,又气又恼。
应该该还想打圆场,但刚开口就发现这气氛他说什么都不好,而且也没有立场说什么,只好和布兑尴尬缩在门口看着林渚清打开隔壁大门,然后重重甩上。
而林伯则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像个风烛残年惨遭抛弃的老人,应该该甚至觉得林伯的背都有些佝偻了,看上去苍老很多。
林伯叹了口气,然后转身下楼,步履蹒跚。
以前林伯都从来不拄拐杖的,或许是赶往机场的路上太费腿脚,所以才用拐杖辅助一下。应该该不忍心他就这样一人下楼,眼见着林伯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他向布兑点头后就跟着下了楼。
应该该靠近林伯刚想搀扶,却看到林伯把右手一转,拐杖在空中打了个旋被他扛在肩上。
应该该:“……?”
他差点被拐杖腿打着太阳穴,下意识后撤一步还没站定,就见林伯原地起跳,一把老骨头扭得咔咔作响,突然一下子精神百倍!
两三步就下了一层楼。
应该该:“……?”
林伯到台阶下才发现应该该跟了过来,他甩了下拐杖,“哟,该该来送我了?不用送,不用送。”
说完这句话,他又是两三步下楼,转眼就消失在了应该该的视野。
“放心,我下次还会过来的。”
“咣啷——”
刚才还腿脚不便的老人已经关上了一楼的单元门,留应该该在楼道风中凌乱。
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事儿?!
应该该回到公寓,看到布兑一脸忧心站在窗边,说:“该该没有把林伯送到车边上吗?林伯似乎被林渚清伤到了。”
应该该:“嗯,确实有人受伤了。”
受伤的人就是他,还有他幼小的心脏。
“林渚清那边也看得见楼下,老人累了一天还要被他赶走,也不知道他看到这一幕作何感想。”
应该该向下看了眼,果不其然林伯又表演上了,他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向郑叔,郑叔居然也陪他演,两人搀扶着离开了公寓楼下。
应该该:“……”
他不成了,真不成了。
应该该把刚才下楼看到的画面如实告知布兑,布兑也沉默了,也不知道是气愤还是无语。良久他才低声笑骂:“这老狐狸,把所有人都骗得团团转!”
不过老人家没事就好。
布兑又拉着应该该在沙发旁边坐下,张董的事情还没完,布兑把自己调查到的有关张董特殊照顾应该该的事和盘托出。
“所以我在江信直播这么顺利,也因为张姨吗?”应该该问,“她在朋友圈转发了我的直播间,被张董夫人看到,所以他们特意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