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惠哼唧两声,闭上眼睛不情不愿的喊:“福惠爸爸,福惠爷爷……”
富察傅恒:……
虞衡:……
小小的傅恒面上一僵,几乎有些怀疑人生,看向这一排三位小孩的目光都染上了疑惑。
虞衡本来想着男儿膝下有黄金,让兆惠滑跪估计也没那么……容易?
岂料兆惠这孩子才四岁,丝毫不知羞耻为何物,只有赶紧找靠山的急迫感。
虞衡本来笑着转向黛玉,想如往常那般与她吐槽,未料正瞧见黛玉在观察傅恒。
虞衡的笑容逐渐消失,小声问道:“他很好看吗?”
黛玉点点头,一本正经道:“眉目俊朗,谦谦公子。”
哈?女玩伴还没上场,男“黄毛”倒是来了。
等到了校练场上,虞衡舒展了一下冬眠了一般的四肢,搭弓射箭——
箭偏了。
越挫越勇,二次拉弓。
箭更偏了。
李宝珠看不下去了,对着校场喊了一嗓子,把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叫了过来,然后她点了几个人:“你们给他演示一下正确的发力姿势。”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李宝珠还点了傅恒。
傅恒今年五岁,据说有些人就是从小看起来就稳重的像已经三十岁了,虞衡确定,傅恒就是这一类人。
等傅恒三箭都完美射中靶心,还要用不卑不亢,在虞衡和兆惠看起来实为“装逼”的态度说一声:“承让,手有些生了。”
李宝珠对他很满意,她又亲自去考核了黛玉的技法,再次很满意。
最后才转向兆惠,耐着性子教了他一遍。
虞衡在边上干巴巴道:“李师傅,我没救了吗?”
李宝珠叹了口气:“你来教他。”
她指了指傅恒,又对黛玉招了招手:“你看着他们俩,别让他们贪玩。”
兆惠噘着嘴在边上学舌:“李师傅,我没事了吗?”
李宝珠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练你的箭,不准偷懒!”
可能是第一天。
可能是天冷。
可能是心情不好。
可能今日没看黄历。
可能……
淦,虞衡破防了!
他就不信他学不好,不就是射箭吗?
傅恒板着小脸:“阿哥,不可急躁,不可骤然用力,重心要稳……”
虞衡把弓箭往地上一丢,气呼呼的拉住一上午都在跟自己表演不熟的黛玉:“你是不是嫌弃我学的不好?”
黛玉被他突然的激动惊了一跳,连退两步,傅恒挺身上前:“阿哥,射箭并不难,奴才有一些技法……”
兆惠把箭一丢,也凑上前来,先一把拉住傅恒,打断了这小子的“吟唱”教学:“好了好了,不是射箭的事,你一边玩去!”
傅恒虽还疑惑,却还算听劝,被兆惠一拉就去了一边站着。
虞衡看一圈,大家虽然还在射箭,但今日骑射课已接近末尾了,一时间附近几个都在留意着这边,等着吃瓜。
虞衡委屈巴巴的道歉小声:“是我不好,以后骑射课我就不逃那么多了,你别看傅恒射的不错,等我再长一两岁,我也能有这么有劲。”
黛玉握拳撑在眉心,坚持了三秒钟,“噗嗤”一声笑出来,她这才抖开一条雪白的丝帕递给他:“擦擦脸吧。”
虞衡接过来就准备用,举到眼前才觉出不对,连忙仔细一看:“是林林和福福……”
他开心坏了,兆惠这才凑过来:“阿哥你翻开另一面瞧瞧!”
虞衡翻过来,看到了一只睡梦中“年年”。
虞衡喜了几秒,忽然警觉的看向兆惠,又看向林妹妹:“这帕子,是所有人都有,还是单单给我一个的?”
兆惠做了个得意的鬼脸:“我有三条!”
挨了一顿“暴打”后,兆惠贴着墙流泪问苍天:“啊——我三个姐姐,一人给我绣一条,我招谁惹谁了……”
虞衡尴尬不已,连忙小声弥补:“让你嘚瑟……上回你不是想把福福接回家去玩一天吗?爷答应你,等下一次休沐!”
兆惠不演了:“一言为定!”
傅恒站在远处,不敢说话,板了半天的小脸有些破功,隐隐快要哭出来了——不是说福惠阿哥的伴读最容易当吗?说他脾气好性格好,礼节周到为人正直吗?!
天知道他们富察家为了争取这个伴读之位,“厮杀”了数日,家里为了让他能稳当行事,除了除夕那天他睡了一个好觉,其他日子都在加紧时间学上书房的课程,以确保来了之后不会被别人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