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衡一头雾水的坐起,海东青已绕到黛玉身后,一只翅膀如大手般将黛玉半抱着扶了起身。
“哇!”纳兰翡月星星眼:“好俊俏的海东青!看得我想以身相许!”
傅恒在边上露出来匪夷所思的表情,一半是为了眼前的海东青,一半是因为纳兰翡月的惊世之言。
兆惠则快人一步,上前躺倒在海东青脚边,伸着双手:“扶我,到我了!”
虞衡早看透了这鸟的“嘴脸”,自个儿一骨碌爬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小心鸟叔踩你脸。”
这海东青是他爷爷养的,按辈分他喊一声叔也合适。
而且这家伙鬼精鬼精的,每次他在阿哥所里吃好吃的,没喊它它都会找来,反之他认真喊它,它反倒经常装聋作哑。
心情好的时候也让他摸,要吃的的时候也挺可人疼的,但只要它态度嚣张,八成就是他爷爷也在场。
这家伙非常之狗,把鸟仗人势写在脸上,喜怒无常与翻脸无情简直就是为这只海东青量身定做的词儿。
都说物随主人形,虞衡一度被这只海东青折磨的不能直视他爷爷。
多缺德才能养出这么个玩意儿啊?
虞衡眼睁睁的瞧着海东青歪着头看着自己脚边的兆惠,似乎有些不能理解,它退开一步,那人的脑袋怎么就自发的贴上来一步。
兆惠蛄蛹了半天,终于挨了海东青轻轻的一啄。
兆惠依然万分满足:“哇!它啄的一点也不痛!”
傅恒面露怀疑之色,兆惠是那种吃到一口苦的,也会忍住说好吃,然后骗人跟他尝一口的主儿。
天可怜见,要是兆惠知道傅恒心里这么想他,一定会叫屈:“我都是跟阿哥学的!”
而且因为他演技不精,之前根本骗不到别人,纯属傅恒这个人太正经了,最好骗,兆惠才多次戏弄他来着。
并且兆惠觉得:咦?傅恒居然又信了?
可能此事发生太多次了,傅恒这次非常戒备,纳兰翡月才不管这些,欢喜的跑到海东青边上:“哇,好酷哇!你能给我摸摸吗?求求你了……”
海东青一脸高冷的走了过去。
虞衡捂脸:“摸吧,它同意了。”
纳兰翡月已经被迷到不能自己了,但她只敢隔着一点距离疯狂的夸赞,那手是一点也不敢伸过去。
黛玉也有些意动,她眼巴巴的看了看海东青那锋利如匕首的尖嘴,又看看虞衡。
虞衡只得过去打商量:“晚上给你好吃的,让仙女们给你顺顺毛。”
说罢,他又过去牵了黛玉的一只手腕,轻轻的放在了海东青的胸脯那儿:“摸这儿,它喜欢。”
纳兰翡月连忙也凑过去,看虞衡的眼神全变了:“阿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心目中的巴图鲁!”
兆惠也凑过去:“算我一个!”
三只把海东青围了,都轻手轻脚的摸着它丝滑的细羽。
傅恒站着不合群,扭扭捏捏的,还没想好,忽听到一声冲天呼哨,海东青站直了身体。
虞衡过去拉开她们:“好了,它要走了。”
海东青抖了抖羽毛,一阵风起,它便飞向远处。
虞衡朝那里看了一眼,见梁九功正对着他摆手示意。
他身后正有一个身着明黄的身影,坐在亭中。
自从一月底昭西陵之行,梁九功一度失宠被发配到“冷宫”去了,后来梁寿梁康找虞衡求情,虞衡也没帮什么忙:“他什么时候想明白自己做错了那里,就能回到乾清宫来了。”
魏珠到底还年轻,他们俩打配合是最好的,办好差还有余力搞宫斗。
放任任何一方势力做大,都不是他爷爷的用人模式。
至于梁九功的行径,他用脚指头猜也能猜到,八成是搅入夺嫡里了,又没收拾干净尾巴。
身在局中,无人不是棋。
常在局里,无人一直赢。
没有人永远有权利,但有权利又看起来好说话的,永远是大家想跟的人,这是他八叔一直赢面特别大的缘由。
梁九功会选错,才是人之常情。
这么想来,至少无人如他,开局就知道结尾,他们面对生命的无常,只能选择摸着石头过河,不像他,拿着答案去解题,还要悲观,简直是岂有此理。
虞衡本想装没看见就过去了,但他转念一想:“你们想面圣吗?”
兆惠和纳兰翡月齐齐摇头:“我们正逃课呢,快溜吧!”
傅恒看着远处,沮丧道:“走不了了,我好像看到有人来了。”
虞衡看向黛玉,见黛玉处事不惊,还有余力观察他,遂与她相视一笑——
作者有话说:居然写到三十万字了……最近的卡点是九龙夺嫡,谢谢读者宝宝们包容我的小学生权谋写法……本来想开个清穿预收,但一想到我这稀碎的权谋能力,感觉只能写日常流,嗷,阴暗爬过
第90章90江山风月无常主,凭君萧瑟问太虚……
五人带着各自的随侍被两个小太监引到一处水上廊亭,又走了数百米,穿过回廊,终于到了一处高檐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