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狼因身前,站着个略高壮些的男子。
侧对着云疏月,侧脸轮廓落入他眼里。
云疏月认出了人。
——林颂。
他前几天说要离开段时间,这里很安全,让他们先留在这养伤。
眼下,看来是办完事了。
云疏月刚要提步从廊下走出去,眼前的画面发生了变化。
他们说了什么,接着林颂递给狼因一样东西。
狼因似是接过了,林颂半侧过身体,站到她旁边,低头比划着说了什么。
林颂朝向的改变让他正对了廊下石柱旁端着陶碗的云疏月。
也让他正正将他眼里的怜惜和爱慕,瞧得格外分明。
云疏月脚低像是忽然粘了层胶水,一瞬顿住。
这么近的距离,他没有刻意掩饰动静。
可院中的两人都没有发现。
林颂没有。
阿因也没有。
是因为有更值得专注的事?
他站在那里,细细地瞧着不远处院中的一幕。
几乎是冷静地分析着心头涌上的波澜。
他想。
原来是愤怒。
还有……嫉妒。
因为一个男子带着怜惜而爱慕的目光向他从小养到大的视作弟……妹妹的人献殷勤,而感到愤怒和嫉妒。
他又想到了那日溪水边狼因说过的话。
他是她的兄长。
他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这是……兄长会有的情绪吗?
云疏月总是显得温和清润的褐色眼眸微深,他想,他会弄清楚的。
他唇t边扬起清浅温和的笑,端着药碗,提步从廊下径直朝院中的相对而战的两人走过去。
林颂走后,云疏月端着药碗放到院子里的桌子上,拉着狼因在凳子上坐好,自已则在另一边坐下。
似是随口问了句:“阿因,林颂给了你东西?”
狼因回道:“嗯。”
桌子上多出来的东西云疏月自然看到了,看着样貌也隐隐猜出几分。但他还是顺着问道:“是什么?”
狼因不疑有他,放在旁边的手就把那东西摸进手里,递给他:“是盲文书。”之前这东西的主人在,不好表露出来,如今人走了,她厌学的态度再不加掩饰。
倒不是对林颂有什么意见,心意狼因还是领的,但她是真的不喜欢这东西。
云疏月即便猜到几分,如今听着狼因语气里的郁闷,眼里还是瞬间就含了笑。
他向来涉猎极广,又博闻强识。
以前偶然听闻这东西,出于好奇,便分了些心思学过一段时间,不说精通,大抵上会个七八成。
这些日子他也动过教狼因习盲文的心思,他想着,不求其他什么,就是打发些时间也是好的。
他不过提了句,对方长大后因实力的增长很少再展露强烈情绪,看起来美得格外锋芒的面庞,倏然在瞬间露出“不是吧?还来”的厌学脸。
真是相当熟悉又生动。
他闷闷地笑了。
就自然而然息了心思,他钉出一半的盲文话本也叫他给收了起来。
不成想,今日倒见到了另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