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夫人一定是太过担心五哥,一时间慌不择言,没注意到自己说错了话。
“嫂夫人,”周二咽了口口水,一时间又苦恼地皱起眉头。
这话,要他怎麽提醒嫂夫人呢?
还是不说好了。
偏偏周二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更让人误会。想起昔日季松假装无事的模样,沈禾彻底慌了:“他丶子劲他腰没事吧?周二你明说啊!”
“没事,五哥一切都好,”周二艰难道,“嫂夫人,日後不要问五哥这个问题。”
听周二说季松无碍,眉头有些舒展开来;但见周二神情复杂,眉宇间又染上忧虑:“难道,子劲真的伤了腰?”
“不是,”周二死死咬着嘴唇,十分艰难地没有笑出声:“五哥没事……”
周二十分确定,方才他嫂夫人相信了他的话,确信季松没有伤到腰;但既然不慌张了,嫂夫人依旧动辄提起腰……
可见他嫂夫人对这些事情是一点也不知道。
本来嘛,人家长在深闺,不懂这些也正常;可季松素来是个嘴上放肆的,俩人又成婚小一年了,倘若嫂夫人对此事依旧一无所知……
那季松是否同她有过云雨……也未可知。
周二再也忍不住地大笑起来。他笑得喘不过气来,又听见嫂夫人问:“周二公子……怎麽了?”
嫂夫人眼神懵懂,周二也不好说得太明白,只勉强忍住笑意,艰难道:“五哥……五哥当真是爱惜嫂夫人……”
言罢又是一阵大笑。
沈禾抿紧嘴蹙起眉头。
即便她什麽也不懂,但只看周二神情,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可到底哪里说错了话?沈禾不知道,更不知道该如何弥补,只能不做声地端起来茶杯。
季松刚到就看见了这副场景。
季松跑的急,来时带了一阵风,吹得沈禾耳边碎发都在飘动;周二笑得整个人都缩在官帽椅里,见季松过来,他擡手抹了把眼角笑出的泪水,艰难地坐了起来。
他一坐好,另外两位同僚也跟过来了。
季松笑着,可皮笑肉不笑;他沉声问:“说了什麽事……居然让我们周二公子这麽开心?”
周二笑着叹气:“也没什麽,就是嫂夫人和我闲谈,提到自己有个弟弟唤作沈乔,江东二乔的乔。”
“偏偏嫂夫人对弟弟感情深,称他为小乔,我没忍住,笑出声来。”
季松略略放下心来:“你这性子……有些太活泼了。”
才怪。
季松先前跟周二提到过沈乔,他想把沈乔弄到国子监里,偏偏沈乔没多少读书的天赋,季松担心他跟不上,反倒不美,私底下纠结了许久。
那时候周二都没笑,现在怎麽可能因为这麽个称呼大笑不止?
肯定还有别的事情。
不过看着夫人面上淡淡的尴尬……季松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又是一番闲谈,待到天色暗下来时,季松亲自将几人送出了宁远侯府。
周二一直等到旁人离开,方才走到季松身边。
他右手成拳放在嘴前,还未开口先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笑意便自然而然地流了出来:“五哥……莫不是成婚一年,至今未与夫人行鱼水之欢?!”
周二声音不大,离得稍远点就听不清他的声音;但于季松来说,无异于雷鸣贯耳。
这事……周二怎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