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疏白是被阳光吻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扑闪了几下又缓缓合上。
过了几秒,又挣扎着掀开一条缝——陌生的水晶吊灯,陌生的丝绒窗帘,陌生的香槟色壁纸。
他猛地坐起身,乱蓬蓬的头炸开一朵蒲公英。
昨夜记忆回笼:过敏,热可可,还有那个令人安心的怀抱……
耳尖后知后觉地烧了起来。
浴室里放着叠好的新衣服,标签都没拆。
单疏白换上后现尺码刚好——淡蓝色棉麻衬衫,米色休闲裤,连内裤都是他常穿的品牌。
是不是太过于体贴了……
这个认知让他脖颈都漫上粉色。
刷牙时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呆,泡沫沾到嘴角都没察觉。
直到用冷水扑了脸,才鼓起勇气拧开门把手——
“……季度报表需要……”
陌生的男声让单疏白瞬间僵住。
他像只警惕的兔子,悄悄把脑袋探出门缝。
客厅里,谢拾青正对着笔记本电脑敲打,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
旁边站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精英男,手持平板念着行程:“上午十点跨国会议,下午三点……”
单疏白缩了缩脖子,目光却被岛台上的食物吸引——金黄的太阳蛋,淋着蜂蜜的松饼,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
他眯起眼,是荔枝茉莉花茶!
谢拾青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助理推了推眼镜,假装没看见那个毛茸茸的脑袋在门边探头探脑。
两人默契地继续工作,余光却瞥见那抹蓝色身影正蹑手蹑脚地向岛台移动。
单疏白光着脚,像踩在云朵上一样轻盈。每走两步就停下来,确认没人注意后才继续前进。
眼看指尖就要碰到玻璃杯——
“抓到偷食的小老鼠了。”
天旋地转间,单疏白被拦腰抱起。
他吓得手脚扑腾,却死死咬住嘴唇不出声音。
睁开眼,正对上谢拾青含笑的眸子,近得能数清他睫毛的数量。
“早餐是给你的。”谢拾青把他放在岛台椅上,指尖蹭掉他嘴角的牙膏沫,“不用偷。”
助理默默背过身,肩膀可疑地抖动。
这两个在商界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都被这只单纯的小动物可爱到心尖颤。
单疏白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脑袋扎进谢拾青怀里。
他悄悄从男人臂弯的缝隙偷瞄那个陌生助理,见对方西装革履一脸精英相,又鸵鸟似的把脸埋了回去。
谢拾青被他这反应逗笑,干脆将人打横抱起。
单疏白轻得仿佛没有重量,蜷在他臂弯里像团云朵。
“鞋呢?”谢拾青捏了捏他冰凉的脚裸。
单疏白这才现自己光着脚,十根圆润的脚趾下意识蜷缩起来,泛着淡淡的粉。
他想缩回脚,却被谢拾青一把扣住脚踝——
那手掌温度烫得惊人,拇指正好卡在他踝骨凹陷处。
单疏白浑身一颤,眼睁睁看着男人单膝跪地,替自己穿上毛绒拖鞋。
更过分的是,谢拾青穿好鞋后手指竟顺着他的小腿缓缓上移,在膝盖内侧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下次再光脚……”谢拾青的声音低哑,“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流氓。”
单疏白耳尖红得滴血,浓密的睫毛扑闪两下,突然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睨了他一眼。
这一眼看得谢拾青喉头紧,以为小兔子终于被逼急要咬人了——
结果衣摆被轻轻拽住。
“你对我好……”单疏白声音细如蚊呐,手指绞着谢拾青的衬衫,“所以可以欺负我。”
助理的平板掉在地上,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谢拾青大脑当场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