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奚乖巧的模样并没有什么用,贺缚苍叹了一口气,黝黑的瞳孔紧紧盯着床上的人,继续问。
“听医生的话,不听我的话?”
这就是单纯的质问了。
白奚抬眼,飞快地瞟了一眼贺缚苍的大黑脸,然后重新变成缩头乌龟。
嗓音闷闷,老实巴交地回答:“都听。”
贺缚苍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没有停止说话,反而继续教育白奚。
白奚好几次想打断,都被贺缚苍一个眼神瞪回去。
终于,他找到了一个机会,“我难受,你能不能以后再说。”
白奚觉得贺缚苍肯定是关心他的。
但估计医生说的不能做激烈运动也在贺缚苍心中占了一席之地。
青年的声音里带着抱怨和疲惫,贺缚苍终于不再重复生活常识。
他安抚地拍了拍白奚的肩膀,看向对方放在被子外的手。
经验和教训
158
单人病房里静谧无声,只有点滴落下的轻微滴答声。
白奚纤细的手露在被子外面,上面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手背上几条医用胶带稳稳地固定着针头,透明的输液管蜿蜒而下,药水一滴一滴有节奏地落下去。
贺缚苍摸了摸白奚的手,一片冰凉。
不假思索地伸手抓住输液管,贺缚苍的手掌宽厚温热,物理加热输液管中的冰凉药水。
白奚耳边没了男人的说教声,舒服了一会儿开始主动找话。
“贺总,之前就想问,你怎么来b市了?”
贺缚苍奔波了一晚上,真正目的不是吵架和教育,此时听到白奚好声好气地询问,他不由自主地放低音量。
“本来怕你吃多了难受,过来看看你,没成想刚到小区就接到你的求救电话了。”
“……哦。”
怪不得吃饭的时候,说话说一半就不见人影。
想来那个时候贺缚苍正在准备飞来b市。
白奚瘪瘪嘴巴,坚决不肯承认贺缚苍有先见之明。
但怎么说呢?
贺缚苍就为了一件不一定发生的事,特地赶到这里。甚至对方坐飞机的时候,他还在和表姐一起逛街。
他又不是没心没肺,怎么都做不到无视男人做的事情。
他现在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贺缚苍。
对方下了飞机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好不容易到了小区,没休息就又脚不沾地地跑到医院……
白奚心里升起汹涌潮水般的愧疚。
他用另一只手拽了拽男人的衣袖,体贴说道。
“打完点滴我们就回家,你在我那里住一晚,明天再走吧。”
大半夜将人赶走,他可做不出来这种惨无人道的事。
贺缚苍:“……”
什么叫明天走?
他大老远跑过来就不能多待几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