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马皆静,鸦雀无声,一股无形的、凝练如实质的杀气却弥漫开来,让校场周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没有口令,十五人如同心有灵犀般,同时猛地一拉缰绳!
战马人立而起,出一阵嘶鸣!
紧接着,十五杆长矛齐刷刷举起,斜指长空,动作整齐划一,带着一股撕裂空气的锐响!
然后,十五个漆黑的面罩转向点将台上的我和母亲,右手握拳,重重锤击在左胸心脏位置,出“咚”的一声沉闷而整齐的巨响!
没有言语,但那动作里蕴含的忠诚、决绝与一往无前的气势,却胜过千言万语!
十五个人,硬是走出了千军万马般的气势!
那冲天的煞气与铁血的纪律感,让见惯了精锐的青鸾、玄素等将领都倒吸一口凉气,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就连一向沉稳的母亲,此刻也微微张开了她那性感的红唇,美眸中异彩连连,看着我这支亲手打造的、与她麾下任何部队气质都截然不同的“朔风营”,又看看站在队伍最前方、身形依旧单薄却脊梁挺直的我,眼神复杂无比。
她或许从未想过,自己这个“武技废人”的儿子,竟然能用这种方式,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锤炼出这样一支令人心悸的力量。
十五名“朔风营”骑士如同磐石般静立,肃杀之气弥漫校场。
我端坐马上,目光扫过这支倾注我心血的队伍,心中豪情与责任感交织。
这时,一身着类似制式轻甲,却明显经过改量、更贴合女性曲线的身影,牵着一匹栗色母马,安静地走到了我的侧后方站定——正是薛敏华。
她此刻也已换上了一套玄色皮甲,虽不如母亲那套青铜巨铠般厚重霸气,却也勾勒出她丰腴而不失矫健的身姿。
甲胄掩去了部分温婉,增添了几分英气,长在脑后利落绾起,露出白皙的颈项。
她作为我的文书与账房,将随行记录、管理物资。
这番动静自然落入了点将台上众人的眼中。
我敏锐地察觉到,母亲妇姽那原本带着赞赏与震撼的目光,在落到薛敏华身上时,瞬间锐利了几分,尤其在她那被皮甲紧紧包裹、显得愈饱满的胸脯和圆润的腰臀曲线上停留了一瞬。
她性感的厚唇微不可查地抿了一下,眉宇间掠过一丝极淡的、如同领地受到侵犯般的不悦。
我心中了然,立刻驱动马匹,靠近点将台,仰头对母亲解释道“母亲,这位是薛夫人,通晓文墨,精于算术,此去塞外,诸多文书往来、账目核算,需人打理,孩儿请她随行相助。”
母亲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又瞥了一眼垂恭立的薛敏华,那双美眸中的冷意稍缓,但语气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和担忧“塞外凶险,你自身安危尚且难料,何必带一弱质女流……”
“母亲放心,”我抢白道,语气坚定,“薛夫人并非累赘,她自有其用。况且,朔风营在,必护她周全。孩儿行事,自有分寸。”
母亲看着我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台下那十五名煞气腾腾的“朔风营”骑士,最终只是幽幽一叹,那叹息声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有对儿子远行的担忧,有对他身边出现其他女人的微妙醋意,也有一种“儿大不由娘”的无奈。
她摆了摆手,算是默认了“罢了……你既已决定,为娘也不再多言。一切……小心。”
就在此时,母亲身后传来将领们压抑不住的低声议论。
性情最是耿直火爆的青鸾,瞪圆了眼睛,看着台下军容鼎盛的朔风营,忍不住咋舌道“他娘的……少主这练的是什么兵?才十几个人,这气势……这杀气……要是咱们镇北军几万弟兄都能有这般模样,别说扫平西域诸国,就是一统……”
她话还没说完,旁边心思缜密的玄素脸色骤变,猛地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低斥道“青鸾!慎言!”
“一统天下”这四个字,在如今这皇权衰微、群雄并起的时代,实在是太过敏感,堪称大逆不道。
点将台上的气氛瞬间有些凝滞。
母亲闻言,目光从我和朔风营身上收回,冷冷地扫过身后噤若寒蝉的众将,最后落在青鸾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也像是在对所有人解释
“青鸾,你看得到他们的威风,可知晓养出这十五人,耗费几何?”她顿了顿,声音清晰地传遍校场,“月儿为了练这支兵,前后花费,不下百五十两白银!人人如此?哼,我镇北司一年的军费,怕是也养不起几千这样的‘虎狼之师’。”
百五十两!这个数字让众将再次倒吸一口凉气。这相当于七十五户中等人家一年的收入!仅仅为了十五个人!这投入,太过骇人听闻。
母亲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熄了众将因震撼而产生的狂热。
他们这才意识到,这支小队强大的背后,是堪称奢侈的投入,是以金钱和近乎残酷的淘汰换来的极致精锐,根本无法大规模复制。
我看着台上神色各异的将领,以及母亲那深邃难明的目光,心中明白,她这是在敲打部下,也是在提醒我。力量的获取,从来都需要付出代价。
我不再耽搁,在马上对着母亲和众将最后抱拳一礼“母亲,诸位将军,保重!韩月,去了!”
说完,我猛地一拉缰绳,调转马头。
“朔风营!”
“在!”十五人齐声低吼,声震云霄。
“出!”
马蹄踏碎校场的宁静,十五骑如同离弦之箭,簇拥着我和薛敏华,冲出了镇北城,义无反顾地奔向那片广袤、未知而危险的西北荒原。
身后,是母亲久久凝视的、复杂难言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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