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大队人马踏上了返回镇北城的归途。
队伍浩浩荡荡,韩玉和玄悦率领着我的一百名精锐卫队,紧紧护卫在后方。
青鸾与玄素则各带五十名骑兵,如同羽翼般护佑在我们车驾的两侧。
队列的最前方,则由母亲的那些金甲近卫队负责开路引航。
车辚辚,马萧萧,一路看似平静。然而,在穿过几道地势险要、林木葱郁的山谷后,前方突然传来了骚动和兵刃交击的声响!
不久,一名浑身浴血的骑兵仓皇奔回,滚鞍下马,颤声禀报“统领!少主!前方……前方近卫队遭遇大队蛮族伏击!几位公子……几位公子力战不敌,均已……均已殉难,级被……被蛮人枭示众了!”我们立刻驱车赶到事地点。
只见山谷出口处一片狼藉,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具金甲卫士的尸体,死状凄惨,那几位平日里眼高于顶的世家公子果然赫然在列,头颅已被割去,只剩下无头的尸身倒在血泊之中,华丽的铠甲沾满了泥泞与血污。
母亲脸色骤变,那双美眸中瞬间闪过一丝凌厉,她本能地就想抽出随车的佩剑,警惕地环顾四周险峻的山峦,防范可能再次出现的敌人。
然而,早已洞悉一切的我,脸上适时地浮现出震惊与愤怒。
我立刻召来玄悦和韩玉,声音带着沉痛与决绝“岂有此理!蛮夷安敢如此猖獗!玄悦,韩玉!”
“末将在!”
“你二人立刻持我令牌,调动附近驻军,南下高原,对盘踞在那里的几个羌人、藏人大部族,给本王施行犁庭扫穴!鸡犬不留!务必用他们的血,祭奠阵亡弟兄的英灵!”我特意加重语气,补充道“特别记住了,多派些新人去,正好借此机会锻炼锻炼,见见血!”
“末将遵命!”韩玉抱拳领命,眼中凶光毕露,立刻转身点齐人马,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如旋风般朝着高原方向扑去。
母亲毕竟不是傻子,她看着眼前这过于“巧合”的袭击,以及我迅而狠辣的反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她没有立刻追问,而是沉默地指挥人手收敛尸体,直到队伍再次启程,回到行进的车驾上,她才猛地抓住我的手,严肃地盯着的眼睛,压低声音问道“月儿,你老实告诉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干的?”我脸上立刻浮现出被冤枉的一脸奇怪,甚至还带着几分委屈“娘!您说什么呢?这些天儿子可是与您寸步不离,同食同寝,我哪有机会,又怎么可能安排人干出这种事?”母亲目光锐利,直接点出关键“那支火箭!那是不是信号?”我露出苦笑,摊手道“就算是信号,可娘您想想,我的朔风军主力此刻全都驻扎在龟滋王城,由韩全、黄胜永统领。我们这一路,全是快机动的骑兵和马车,日夜兼程。我纵然有通天的本事,又如何能提前在这些荒山野岭埋伏好人马,精准地袭击前锋?这根本不合常理啊!”我反握住她的手,语气带着一丝受伤“何况,儿子不是已经立刻派人,去围剿那些胆大包天的野蛮人,为阵亡的近卫队弟兄报仇了吗?娘若是再这般怀疑儿子,可真叫儿子寒心了……您这是不信任我了。”我本以为母亲会继续追问,或者流露出更深的猜疑。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母亲听完我的辩解,不仅没有生气,那双妩媚的凤目中反而骤然爆出一种异常明亮、甚至带着狂热喜悦的光芒!
她像是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反而很高兴,整个人瞬间褪去了统领的威严,像是小女生一样,不由分说地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她那丰腴柔软的胸脯紧紧压着我,手臂用力得几乎让我喘不过气。
“娘知道!娘都知道!”她声音带着一种激动到颤抖的哽咽,边抱边说,“娘知道我的月儿有多爱娘,有多在乎娘了!你容不下别人靠近娘,是不是?你心里酸了,是不是?”她像是现了什么绝世珍宝,语无伦次地喃喃
“有男人……有男人愿意为了娘,这般……这般不计后果地做事,娘……娘很幸福!真的很幸福!”说着,她又紧紧抱住我,低下头,一顿狂吻如同雨点般落在我的脸上、唇上,混合着她炽热的唾液和口水,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占有欲和喜悦,弄得我一脸湿漉漉,狼狈不堪。
我僵硬地承受着她这过于激烈和反常的回应,心中却是一片冰寒与凛然。
母亲的逻辑,已然扭曲。
她不在乎真相是否血腥,只在乎这是否证明了她在我心中那独占鳌头、不容侵犯的地位。
这份扭曲的爱,比任何明刀明枪的算计,都更加令人心悸。
接下来的几日行程,信使的马蹄声成了规律的伴奏。每隔一段时间,便有风尘仆仆的骑士追上队伍,将来自南方高原的军报呈递到我手中。
我当着母亲的面拆开火漆封缄的信件,韩玉和玄悦的字迹交替出现,内容大同小异,却带着血腥的实效“报少主!我军已荡平‘黑羊’羌部,斩七百余级,俘获牛羊数千。”
“禀少主!‘白狼’藏人赞普负隅顽抗,已被阵斩,其部众四散。”
“我军先锋已清除三处流寇营寨,焚毁帐幕无数,缴获兵甲若干。”但两人在信末,也不约而同地提出了相似的困惑“……末将等仔细搜查,严刑拷问俘获之酋长、长老,彼等皆呼冤枉,指天誓,言其纵有熊心豹胆,亦绝不敢袭击统领大人车驾。末将观其情状,不似作伪。”韩玉的信中更是直接请示“……是否需末将再往南深入,搜寻‘真凶’?”我当然知道这些人是无辜的。
所谓的“蛮族伏击”,不过是我借“血蝙蝠”之手清除世家公子,再顺手栽赃嫁祸的一石二鸟之计。
但姿态还是要有的,而且,高原上那些水草丰美的河谷、牧场,本就是我觊觎已久,想要纳入掌控的战略要地和经济命脉。
这个“报仇”的理由,来得恰到好处。
我略一沉吟,便提笔回信,做出新的部署“令玄悦即刻脱离剿匪序列,返回安西军校,多选拔年轻军校生,由她率领,开赴高原,配合现有老兵进行轮战剿匪。实战,乃最好的课堂。”
“令韩玉统筹后方,安排镇北城附近之流民、贫户,与轮战的军校生协同,前往新平定之河谷、牧场,设立屯垦区与牧苑。公告四方所有迁入之民,免除三年赋税!所需初始之牲口、帐篷等物,由我方统一供给。”
“另着韩玉部,挑选几名面相凶恶、体格魁梧之藏人或羌人头领,无论其是否参与‘袭击’,押解回镇北城。然后,去找王、李、赵、崔那几家世家门阀,就说是我们千辛万苦,擒获了‘残害’他们子弟的‘元凶’,让他们表示表示,出些‘赏钱’。毕竟,是我们替他们报了血仇。”母亲一直温柔地坐在我身边,看着我排兵布阵,指挥部署,她那成熟美艳的脸上满是幸福的晕红,眼神痴迷,仿佛在欣赏世间最杰出的艺术品。
这些天,她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甚至到了偏执的地步——她不允许任何其他人给我准备饭食,每一餐都必须由她亲手烹制,然后,如同喂养雏鸟般,用嘴对嘴的方式渡给我。
好几次,在我处理军务的间隙,她都会从身后紧紧抱住我,高耸柔软的胸脯贴着我的后背,在我耳边用带着宠溺和纵容的语气呢喃“月儿……你好坏哦……让那些世家门阀没了儿子,还要乖乖交钱……我的月儿真坏……”她说着,却将我搂得更紧,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颈侧,“要不……月儿,你来当这大统领吧?娘什么都不要了,就来好好侍候月儿一个人,好不好?”她的提议带着致命的诱惑,却更像是一种沉沦的试探。
我每次都会轻轻推开她一些,或者用其他话题引开,婉拒了她的“好意”。
权力不能如此儿戏地交接,更何况,我深知她此刻的“奉献”背后,是那扭曲、炽烈到令人不安的占有欲。
我需要她的名分和影响力作为暂时的庇护与跳板,却不能真的完全沉溺于这看似温柔,实则危险的漩涡之中。
车队继续向北,带着南征的捷报与血腥,也带着车内这畸形而脆弱的母子温情,驶向那座象征着权力顶峰的镇北城。
而高原之上,新的屯垦点如同棋子般落下,预示着安西的格局,正在悄然改变。
返程的最后一天,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粘稠感。
母亲像是要将之前所有分离的时光都弥补回来,一整天都和我粘在一起,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
在那宽大、铺着柔软兽皮的马车车厢内,气氛更是古怪到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