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同暴风雨中一叶固执的扁舟,任由惊涛骇浪般的诱惑拍打冲击,却始终不肯倾覆。
我知道,这“三天”之期,绝不仅仅是忍耐肉欲那么简单,其背后必然关联着宗族更深层的图谋与考验。
我必须坚持到底,才能看到这荒诞试炼落幕之后,真正浮出水面的东西。
漫长的三日,如同在欲念的岩浆边缘行走。
尽管我竭尽全力,以意志为樊笼,束缚着本能,但不得不承认,那些被精心挑选出来、通晓古老魅术与人体奥秘的女子,其美色的诱惑力是极其强大的。
她们的存在本身,仿佛就是针对人性弱点设计的精密武器。
幽闭的空间,暧昧的光线,无微不至的肌肤之亲与精神引导,无时无刻不在试图瓦解理智的堤防。
然而,或许是经历过于丰富——无论是韩姬那融合了异域风情与绝望顺从的极致侍奉,还是母亲妇姽那炽烈、偏执、充满占有与毁灭气息的疯狂爱欲——这些体验如同淬炼过的刀锋,让我的心志在某些方面变得异乎寻常的坚韧,甚至有些麻木。
相较于那些复杂扭曲的情感羁绊与权力欲望,眼前纯粹基于技巧和生理的诱惑,反倒显得……简单,甚至有些乏味。
我将所有翻腾的躁动死死压在冰冷理性的冰层之下,任由那些女子施展手段,我自佯装部分沉溺,却又在关键处保持着一丝不可逾越的疏离与清明。
这需要极大的精力消耗,但最终,我坚持了下来。
第三日,晨光透过高窗的缝隙,为幽室带来一丝清冷。
最初引导我的那位美妇,神情复杂地走到我面前。
她眼中没有了最初的试探与引诱,反而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敬意与一丝微妙的怜惜。
她双手捧着一块温润的青白玉牌,躬身递到我面前。
玉牌不大,入手微凉,上面以古老的虫鸟篆纹刻着一个字“癸”。
我摩挲着玉牌,抬头看她“这……是你的名字?”
她轻轻点头,声音柔和“妇癸。”
“妇癸……”我咀嚼着这个古老的名字,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带着疲惫的真诚笑容,“很美,也很配你。”
妇癸的眼中似乎有什么情绪闪动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
她与其他三名相对年轻的女子,取来早已准备好的、象征着洁净与新生的素白麻布长袍,为我披上。
随后,她们四人神情肃穆,如同护送神圣的祭品或凯旋的英雄,引领着我,穿过幽深曲折的回廊,返回那庄严肃穆的宗庙正厅。
厅内,七位族老已然端坐,目光齐刷刷地投来,带着审视与期待。
我们刚站定,一位早已等候在侧、胡须花白、眼神却锐利如鹰的妇科老大夫,提着一个古朴的药箱走上前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对妇癸等四女做了个手势。
四名女子没有丝毫扭捏或迟疑,她们同时解开了素白长袍的系带,让长袍滑落肩头,随即又褪下了贴身的亵裤,就这样坦然地将自己完全展露在老大夫和诸位族老的目光之下。
她们的神情平静甚至漠然,仿佛这只是完成一项古老而必要的仪式程序。
老大夫手持一面光滑的铜镜和一些特制的药液、棉帛,开始极其细致、一丝不苟地检查四女的身体,尤其是那些最私密的部位。
他的动作专业而快,目光如同检查器物的匠人。
整个过程,厅内鸦雀无声,只有老大夫偶尔摆弄器械的轻微声响。
检查完毕,老大夫走到一旁早已备好的书案前,取过一枚竹简和刻刀,仔仔细细地将检查结果记录下来。
刻刀划过竹简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片刻后,老大夫双手捧起那枚记载结果的竹简,恭敬地呈递给为的白须老族长。
老族长接过竹简,与其他几位族老传阅查看。
他们的目光在竹简和我身上来回移动,脸上最初的严肃渐渐化开,最终都流露出了不加掩饰的赞许之色,甚至隐隐带着惊叹。
一位面容清癯的男族老(并非之前那位“智叟”)率先开口,声音洪亮,带着欣慰“善!大善!少主久在行伍,身处血气方刚之年,周遭尽是杀伐之气,却能于温柔乡中恪守本心,控制欲望,坚如磐石!此等心性意志,实乃少年英杰,人中龙凤!不愧为统率数万虎狼之师的朔风军主帅。”
另一位族老也捻须点头,感慨道“若我姒氏子弟,皆能如少主这般,克己复礼,志存高远,不为私欲所困,何愁我姒氏家业不兴,门楣不耀?**”
为的白须老族长目光深邃地看着我,缓缓道“经此古仪,验明心志。韩月,你已证明了自己拥有配得上更高权柄与责任的器量。自今日起,你可正式归宗,承袭‘姒’姓。对外,你仍可沿用‘韩月’之名,以安军心民心。然于宗族之内,于祖先之前,你便是——姒月。**”
他抬手,指向宗庙深处那一片密密麻麻的祖先牌位“你的名字,当铭刻于此,享后世祭祀。”
我心中并无太多波澜,这一切本就在计划或预料之中。
我上前一步,对着七位族老,深深鞠了一躬,语气恭敬“姒月,拜谢各位族老认可,定不负祖先厚望,不负姒氏之名。”
然而,就在我这躬鞠下,心神稍懈的瞬间,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慌,如同冰冷的毒蛇,倏地窜上我的脊背!
母亲呢?
这三日,我在此处经受诱惑的考验。
那母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