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九年,北戎再次集结三十万大军叩响了大夏的北大门。
与往日的小打小闹不同,这次率军攻城的是北戎第一猛将拓跋韬。
镇北将军温松年带领一众将士誓死守卫国门。
整整三个日夜,寒雪关的城门未被撼动分毫。
城楼上,温松年拖着疲惫的身子盯着逐渐褪去的北戎残军。
若不是诚如和清晓合力割了拓跋韬的喉咙,北戎大军也不会慌了神,折了大半的人马。
此时的温松年双眼含泪,心如刀绞……
温诚如,他懂事的大儿子,也不知那双臂膀还能不能保住。
想起外孙女凤清晓,这心更是一抽一抽的疼。
九年前,北戎倾全国之力,集结五十万大军攻打寒雪关。
那一战打了足足五个日夜。
最终,寒雪关保住了,可守将战死,女婿和外孙的性命也永远留在了这里。
如今,外孙女面对杀父杀兄的仇人,怎能按捺得住?
温松年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
可凤家就剩这一个血脉了,万一……
他不敢想,眼中的泪再也抑制不住,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将军府,落雪阁。
凤清晓已经在榻上躺了一个月。
此时的她睁着一只眼睛,正盯着帐顶出神。
至于另一只眼睛……
她抬手抚了抚缠了半张脸的细布,无奈叹了口气,“哎……”
不就是伤了脸吗?至于连左眼都包上?
还好嘴巴露了出来,否则连饭都吃不了。
这段时日,她一直在回想与拓跋韬的那拼死一战。
虽说过了九年,可拓跋韬不过三十五岁,当年既然能胜了父兄,如今怎会被自己抹了脖子?
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至于北戎,两场大战,是彻底伤了根本,没个二十几年,元气是养不回来的。
至少寒雪关能清静些年了。
“吱呀”一声门响,她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婢女阿酒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上摆着两样小菜、一个馒头,外加一碗猪骨汤。
她把托盘放在床榻旁的小桌上,“小姐,该吃午饭了,奴婢扶您坐起来。”
“嗯……”
凤清晓整日在屋里待着,根本没什么食欲,只勉强把那碗汤喝了。
外祖母亲手熬的,再不想吃东西,她也不会辜负。
阿酒也不劝,利落地收拾了碗筷,“小姐,京城来人了。”
凤清晓并不意外,战事一结束,战报就会被加急送往京城。
她只是感到有些奇怪,才一个月的工夫,京城就来人了?
未免太快了些。
“来的是谁?”
阿酒摇了摇头,“奴婢离得远没看清,只瞧见一件灰扑扑的斗篷。”
不等凤清晓细问,房门就被敲响。
门外响起了温松年的声音,“清晓,有人要见你。”
凤清晓理了理衣裳,“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温松年率先走了进来,紧随其后的是一名身披灰色斗篷的男子。
这男子瓜子脸、丹凤眼,挺直的鼻梁使整张脸看起来格外精致。
如此神形俊朗的男子,满京城也没几个。
来人正是禁军统领、秦国公府的世子秦书钰,也是凤清晓儿时的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