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过本王,”他的声音闷闷的,“不再一个人扛。”
“我……”
“每次都说‘就一点点’、‘死不了’、‘多喝汤就好’。”墨临渊抬起头,眼底有血丝,“苏清栀,你能不能珍惜一下自己?就当……就当是为了本王。”
最后那句话轻得像叹息。
苏清栀心尖一颤。
她张了张嘴,想说“你肉麻死了”,想说“诊金得加钱”,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句低低的:“知道了。”
墨临渊看着她,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疼!”苏清栀瞪他。
“让你长记性。”墨临渊站起身,继续推轮椅,“回去喝鸡汤,加双倍枸杞。记本王账上。”
“这还差不多。”
两人回到王府时,阿依娜和谢怀瑾正在药房忙活。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空气中弥漫着药味和蛊虫特有的腥气。
“王妃您可回来了!”阿依娜举着个小盒子,“我按您说的,用乌蒙尸体灰烬培育蛊虫,果然有现!”
苏清栀精神一振:“什么现?”
阿依娜打开盒子,里面是十几只米粒大小的黑色甲虫,已经死了。“这是‘尸语蛊’,专门寄生在炼蛊者体内。宿主死后,它们会在灰烬中休眠,三日后苏醒,将宿主生前最后一段记忆传递给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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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墨临渊眯起眼。
“乌蒙死前,已经把情报传出去了。”阿依娜脸色难看,“尸语蛊苏醒后会飞回总坛。按时间算,最迟明早,圣教教主就会知道乌蒙已死,也知道我们的全部计划。”
房间里一片死寂。
计划泄露,意味着明晚的宫宴陷阱可能反过来被利用。
“能截杀吗?”墨临渊问。
“尸语蛊飞行度快,体型小,很难拦截。”阿依娜摇头,“而且它们会分散飞行,十只里能截下一只就不错了。”
苏清栀盯着那些死去的蛊虫,忽然问:“尸语蛊传递记忆,是原样传递,还是会有损耗?”
“会有轻微损耗,但关键信息不会丢失。”
“那如果我们……给它加点料呢?”
三人齐齐看向她。
苏清栀眼睛亮得惊人:“既然截杀不了,那就让它们带着假情报回去。乌蒙灰烬里不是还有尸语蛊休眠吗?我们提前唤醒它们,用我的血喂养,给它们灌输虚假记忆——比如乌临死前说‘计划有变,宫宴取消’之类的。”
“能行吗?”谢怀瑾迟疑,“蛊虫记忆能被篡改?”
“理论上可以。”阿依娜思索道,“尸语蛊以宿主血肉为食,如果王妃用纯血喂养,可能会覆盖乌蒙原本的气息。但风险很大,一旦失败,反而会暴露我们知道尸语蛊存在的事实。”
“值得一试。”苏清栀拍板,“总比坐以待毙强。”
说干就干。
阿依娜从乌蒙灰烬中又找出二十几只休眠的尸语蛊。苏清栀割破指尖——这次墨临渊没拦着,只是脸色黑得像锅底。
血滴在蛊虫身上,黑色的甲虫缓缓苏醒,开始吸食血液。
苏清栀集中精神,在脑中反复构建虚假记忆:乌蒙重伤逃回据点,写下“宫宴有诈,撤”的血书后咽气。圣教在京城的力量已暴露,教主应当立即转移。
这个过程极其耗神。她脸色越来越白,额头渗出冷汗。墨临渊站在她身后,手掌贴在她背心,缓缓渡入内力——虽然不能帮她恢复经脉,但至少能维持体力。
一炷香后,所有尸语蛊吸饱了血,振翅飞起,在药房里盘旋几圈,然后从窗户缝隙钻出,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