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哈哈,有吗?”祝珩之皮笑肉不笑反问道。
林淮舟眼睛微眯,脚下一压,祝珩之冷汗都扛出来了。
“好师哥,我真不记得了,当时情况紧急,你脸色都月光一样白了,再不加把劲儿渡气,我作为一个极其认真负责的爹,很担心你和孩子。”
“编,继续编。”
肩上重量又增加一倍不止,祝珩之如扛好几个千斤顶,他汗如雨下,五官淋上一层薄湿,更加深邃浓烈,他弯唇一笑,顾左右而言他:“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姿势,特别勾男人。”
“?”
祝珩之几乎动不了,脖子以下部分皆被对方定住,他顺势偏头嗅了嗅那白净透粉的细踝,一脸陶醉喟叹道:“师哥,你好香啊。”
“………………”
“要我硬给你看吗?”话罢,一小块舌尖从他嘴里像毒蛇般探出。
这种一眼就洞穿的小伎俩,林淮舟早就跟他过过没有两百招也有一百招,可林淮舟的脸还是不自觉发红发烫,他索性抬起内踝,脚掌侧移,干脆整只脚压在他引以为傲的俊脸上,挑衅地上下拍了两回。
“舔吧,我素来很大方。”
果然,祝珩之神情扭曲极了,可他又动不了,只能硬挨着:“……这么风骚的动作谁教你的?”
林淮舟懒得回应,顺着姿势,脚趾点压他眉心,像拨弄溪水般一踹,后者立即往后倒去,身体完全恢复灵活。
他不容置喙道:“若是下一回你还把你那恶心的东西塞我嘴里,你就等着变成哑巴。”
“本来,看在你帮我拿到梵珠的份上,我是想跟你好好说话的,”林淮舟微微凑近,息吐如兰,“可你非要惹我,我一不高兴,就没得商量。”
“……”
祝珩之心道,逼人跪着扛脚闻足叫好好说话?那明明是比暴君还强硬霸道的统治!
“师哥,好好师哥,你腿还疼不?小的再给你捏热乎一点儿?看在我劳心劳力伺候您的份上,您就原谅我一次呗,真的,下次我保证忍住!”
林淮舟:“看我心情。”
“……”这个貌美却恶毒的男人!
祝珩之心里啐道,表面却摇尾巴卖力展示手上功夫,让对方舒服得像猫儿懒洋洋晒肚皮似的眯起狭长眼眸:“师哥,我的好师哥,最最亲爱的师哥,超级厉害的师哥,你就大人有大量吧,我也是男人,亲嘴的时候难免会下意识显出本能,舌头它有它自己的想法……”
“再说。”
“……”
入夜,近乎戌时,湄清岛一切恢复如常。
当林淮舟很遗憾地把杨力的事情告知村长夫人时,她只是苦笑着落了两行泪,轻声道:“我其实早有所料,海妖凶猛险恶,怎会放过他呢?”
原来,在他们出发黑水湾那日,弄玉留下了一封信,她一眼便认出,那秀美端正的字迹绝非出自只读了几年书的杨力之手。
当夜,林淮舟等人携梵珠而归。
云光殿上,妄静仙尊的分身半隐半现,端坐于高位,听罢林淮舟的复命,捋须点头:“不错,你们做的很好,怎得不见珩之啊?”
林淮舟酸溜溜答道:“怕是按耐不住,到倚香楼寻花问柳去了。”
“这小子,”妄静无奈摇摇头:“你伤势还好吗?”
“多谢师尊关心,弟子并无大碍,回来的路上敷了点药,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
林淮舟从乾坤袖里化出一颗靛蓝色鹅卵石状的梵珠:“师尊。”
“你办事,为师总是最放心的。”
妄静慈爱一笑,宽袖一挥,将梵珠返回到林淮舟手中,顷刻间,那珠子化作丝丝缕缕的灵气,把他由头至脚包围起来,慢慢渗入他体内,林淮舟只觉浑身发冷,每一根骨头都冷得要命,与他终年如一日的冰洞静坐比起来,还要冷上数十倍。
极寒过后,又发极热,眨眼间,林淮舟汗如雨下,里衣湿透粘腻,五脏六腑像被抛进岩浆滚煮,他腰杆一弯,右手撑地,黄豆大的汗珠瞬间在地面形成一个水洼,他大口大口调整呼吸才找到发声的气力:“师尊,这是……”
妄静道:“修补结界只是暂时困住妖神的法子,不出两年,他便会苏醒,但只要三颗梵珠没有回到妖神身上,他即便破界而出,天留山、婆罗寺、容山堂、暗霄河这四大最强的门派联手,也能杀死他。”
“然而,如今,地渊结界破裂一事,人尽皆知,整个修真界陷入恐慌与动荡,不少门派却认为,这是一个立功扬名的好时机,他们争先恐后寻找梵珠,不惜一切代价拥有它。”
他继续道:“梵珠是妖神内丹,有着无穷无尽的混沌之力,得之者,名留青史、功垂千古的救世主是也,甚至可以借此机会,一次升仙,受万人膜拜。”
林淮舟捂着时而如坠冰窖时而如入火海的心口,喘着粗气道:“所以,师尊把梵珠放在了弟子身上?”
“不错,你先天圣体,是一个不能再好的容器,淮舟啊,那些急于得到梵珠之人,道心不稳,恐会利用其做出一些伤天害理之事,为了天下苍生,你忍一忍,很快就过去的。”
林淮舟不被察觉地摸摸暗中孕育了一条小生命的腹部,想问什么但又不知怎么说,他抿了抿唇,只道:“弟子绝不辜负师尊一片厚望。”
月色渐凉,回到竹苑的林淮舟,浑身筋骨因过久紧绷而酸乏,稍稍低头便能闻到馊馊的汗臭,他宽袖一展,光芒乍现,门前池塘里多了一条嘴含珍珠的宝蓝色的鱼儿。
沐浴了近乎半个时辰,才宽衣熄灯就寝,正好亥时。
夜色湮没湿润的竹林,晚风渐渐,略有呼呼声。
他睡姿格外端正,面朝上,双手交叠于腹,几番呼吸下来,他却蓦然睁眼,眸底毫无困意,他习惯性摸了摸肚子,感觉空空的,胀胀的,有点奇怪。
是吸收了梵珠的缘故吗?
还是因为膳堂关门了没吃晚饭?
肚子时而胀起,时而扁平,他实在躺得难受,加之这里刚下过小雨,空气闷热,他一挥袖子,门自动开了,夜风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