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梨花能用灵力维持,那爱呢?
流言蜚语传来时,尽管衆说纷纭,但有一个观点最为统一丶让人信服——只要那梨花不败,谢风遥就还爱薛漓。
她维持着梨花不败就像是在自欺欺人,後面所有人都知道谢风遥移情别恋了,她所幸也不再去管了,这块遮羞布就这样无情地被扯下来了。
如果没有爱的话,那维持梨花终年不败也太耗费灵力了吧。
自那以後,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同情,惋惜,嘲讽以及落井下石。
她想知道为什麽,谢风遥你为什麽就突然不喜欢我了呢,可是谢风遥不肯见他,一次都不肯,无论她做什麽。
仅一夕之隔,竟判若两人。
好像她对于谢风遥来说就像一个陌生人,她这个人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
就连她生下谢长离的时候,谢风遥也没有来看她。
直到後面有一次谢长离生病了,谢风遥才勉为其难过来看一眼。
距离她上次见谢风遥,已经过去好长时间了,她一看见那张她熟悉的脸就忍不住落下泪来,只是那双眼睛太陌生了,陌生到她都不敢相认。
那双眼睛看向她时里面不再有热情赤诚,取而代之的是快要溢出来的冰冷厌恶。
“谢…谢风遥……好久不见啊……”她颤抖着声音跟他打招呼。
谢风遥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就走了。
视她为洪水猛兽,避如蛇蝎。
自从那次以後,薛漓就控制不住自己,无法自拔地开始折磨起谢长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变成这样,连自己都觉得陌生,总是忍不住地想要落泪,可能是心里太难过了,需要发泄一下吧。
她好像在冥冥之中失去了很多很重要的东西。
她整日就坐在院子里,对着那片枯萎梨海,望眼欲穿。
为什麽就这麽喜欢谢风遥呢?
一提到这个人,她就心痛如绞,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抑制不住地难过哭泣。
她想她最後能做的,就是让谢长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谢府之外,天高地阔。
可惜她可能这辈子都要被困在这里,再也出不去了。
长离,长离,你可一定要长于我薛漓啊,不要像我一样,一辈子都当笼中雀,井底蛙。
在最後的时间里,她就一个人孤独地待在长相顾里,等待着生命无情地流逝。
她擡手,用最後的灵力再次绽放这片十里梨海。
雪白一现,稍纵即逝。
谢妍是第一个知道薛漓死去的人,她起初是有些震惊的,被情蛊寄生的人,会爱上在寄生那一刻见到的第一个人,靠那人的爱意滋养存活。
她最开始来到谢府里时听说谢风遥和薛漓年少夫妻,伉俪情深,恩爱有加,她还担心是谢风遥喝了那情蛊之後见到的第一个人是薛漓。
情蛊易种不易拔,她还真要费些心思。
但她没料到如此阴差阳错,情蛊居然种在薛漓身上,她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麽。
她更不理解,为什麽薛漓能活那麽久,明明谢风遥不爱她了,更没想到,她就这麽轻易地死去了。
最开始的那几年里她总是盼着薛漓什麽时候死,後来时间久了,她也就不去想了,谁都想不到,命运无常,偏偏薛漓就在这段时间里死了。
本来以为薛漓死後一了百了,没想到媸又出现了。
没人知道的是,薛漓的死亡仅仅只是因为她自己不想活了。
可能连她自己都厌烦了这种思想身体不受控制的日子了吧。
在她的生命尽头,陪伴她的只有这一片梨海。
天地雪白,风吹花落,来去自由。
梨白与雪共一舞,从此清漓不作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