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秦执弑君上位后,才知他背后竟对魔尊那般尊崇,故而频频发动战争。
意欲效仿魔尊。
柳琢光沉声:“太衍可知?”
“自然知晓。”秦执莞尔,“不然也不能让你过来,让你来,正是为了此事。”
柳琢光闻言,语气冷静:“我修为不过金丹,此种大事,不该由我。”
“你倒是清醒。”秦执颔首,轻笑出来,“若这消息属实,的确不该由你,可这消息,不过是虚传,尚未得到证实。”
柳琢光心底更不明了,她蹙眉。
“是要让我去证实?”
怎么想也觉着不对。
倘若魔尊苏醒一事确有传言,那仙盟理应派各宗长老前去证实,如何也轮不到她这样一个尚未元婴的弟子前去。
但秦执却是点头肯定了她的话。
“没错。”秦执说,“这些骨是上届人皇自天机城搜寻,孤怀疑天机城中应有真相。”
她挥手,侍女们又捧着玉盘依次退去,临了,还将殿门重新合上。
“这是宗主的意思,还是师尊的意思?”
秦执耸肩:“是我的意思,不过也不急,这件事还需得与你师门沟通过后,才好决定。”
柳琢光不明:“为何选我?”
“不是我选的你。”秦执说,“是你师尊。”
师尊?
柳琢光一愣。
“可我下山时,师尊并没向我提及。”
秦执:“事关重大,不向你提及也实属正常。”
柳琢光蹙眉。
秦执身子向后倾靠,慵懒随意。
“不过,关于这点,你问孤,孤也给不了你答案,倒不如回去问你师尊。”
这话说得很对。
柳琢光敛眸,在心底叹了口气,不明师尊为何不告诉自己。
“那村子里的事我也听说了。”
正想着,秦执忽地开口,将柳琢光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抬眸,意识到秦执说的正是关于路长晴一事。
“事关太衍,孤会给你个满意的回答。”
柳琢光不语。
见状,秦执问:“怎么了?”
柳琢光:“我不太明白。”
“什么?”像是想到了什么,秦执笑着开口,“人有贪欲,再正常不过。”
柳琢光摇头:“可她们本来能避开的。”
只要她们能认字能读书,只要她们能接触到除了村子以外的世界,那她们的思想自会不同,届时她们自然也会有更多的可能。
柳琢光不明白,为什么人界会不许她们如此,明明相隔的修仙界都秉持着平等的理念。
秦执收了笑,一双眸子沉静深邃似幽幽寒潭,她开口,嗓音没有半分起伏:“可孤为什么要那么做?”
柳琢光:“她们是你的子民。”
秦执冷声:“你在指责孤吗?人界疆域千万里,孤做不到事事关心,人人尽责!”
柳琢光身形不动,面色不改,她静静注视着秦执,注视着这位新晋的人皇。
秦执眯起双眼,细长的眼眸透出隐约寒光。
半晌,她忽地笑了出来,周围凝固的气氛也瞬间缓和下来,秦执颔首,发出微弱的叹息。
“上届人皇所留的观念根深蒂固,孤也只能一点点剔除,此事是孤之错。”
人皇寿命长久,上届人皇所推行的观念虽与秦执相违背,可终不能一夕而改。
她登基不过二十载,还有很多难为之事,她是承天命而来,可又有话说,人定胜天。
秦执顺天命而来之时,人界早已在上届人皇的治理下残破不堪,他除了自己,什么都不顾,那些被他伤及利益的人正好看到了秦执。
于是她走上高位,被她们推上高位,却不许她将此界做太大改变。
新旧改革颇为艰难。
那些人虎视眈眈,想要随时将她剥皮剔骨,吃个干净。
好似后背那道在弑上届人皇时不慎留下的伤口,青天白日倒也无所谓,只是每当阴雨连绵的潮湿天,每当她抬手抚摸,总会泛起密密麻麻的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