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的是送给自己的新年礼物,之前有些人还说他怕狗不能养,哼,口是心非的男人。
池骁雪拎着狗笼子站在一盏新年花灯下,吸吸鼻子,刚有点想流眼泪,姜言弋又说:
“Moji,不能哭,你刚喝了金色的营养液,哭起来可能有点吓人。”
“谁说我要哭了?”池骁雪换了拖鞋,把狗笼子拎回去,路过姜言弋身边的时候,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声:“谢谢。”
姜言弋笑着揉揉她头顶的小呆毛:“不客气。”
池骁雪和小白整个晚上都一直在围着小狗,姜言弋不让她们把狗拿出来,说要先让狗熟悉环境,也不让她们喂狗吃零食,说在宠物医院的时候已经喂过了,明早才能喂食。
这小狗心很大,除了刚被拎下车的时候睁开眼睛张望了一会儿,之后便把肉爪子搭在狗笼边缘,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其实没有什么能互动的项目,但她俩就能这么一直守着狗笼子,时不时戳一下狗爪子就能嗷嗷开心半天。
对于家里突然多了一只狗这件事,最意外的人是小姨。
姜言弋7岁那年的经历,她是知道的,后来他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小姨还配着他去过几次诊室。
姜言弋的爸妈都是事业型的人,他小时候又正是大人事业上升的关键时期,俩人都无法放下自己的事业专职照顾孩子。
于是就买了一个育儿机器人回来照顾他。
育儿机器人毕竟无法共情人类的情感,他虽然在生活方面把姜言弋照顾得很好,但是还是疏忽了很多情感上的关怀。
特别是有一天机器人牵着姜言弋在小区散步的时候,机器人体内的生命体征探测仪检测到,附近可能有一个人类的生命健康正在遭到威胁。
当时的机器人定律其中一条是:不得目睹人类个体遭受危险而袖手不管。
所以在检测到这一危险后,机器人便遵循定律,第一时间牵着姜言弋去寻找这个人类。
然而这个机器人所检测到的危险,其实是一个在家里自然死亡的老人。
那是一个极端自然主义者,由于他拒绝了社区派给他的陪护机器人,又是独身人士,他在家里悄然去世后,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机器人和姜言弋找到这个老人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腐烂,蛆虫从他的眼睛、鼻孔里面不断地涌出来。
机器人是感觉不到死亡带来的恐惧的,他有条不紊地拨打救援电话,之后又通知社区相关人员这边的情况。
等他终于处理完这件棘手的事的时候,完全被忽视的,小小的姜言弋早就吓到脸色煞白,他蹲在路边呕吐一阵,随后晕了过去。
因为这件事,他接受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治疗,再加上这件事也是后来导致他爸妈离婚的导火索,所以最后演变成他长久以来的心理阴影。
一开始他只是见不得会爬行的虫子,后来逐渐发展成看到任何动物都会浑身发抖,生理性呕吐。
小姨以前见过白以冬抓虫子吓唬他,当时小姨很生气,把白以冬骂了一顿。
可白以冬却说,想帮助他走出来,就得让他直面恐惧,姜言弋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这种恐惧已经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了,她要帮助他脱敏。
白以冬的脱敏疗法有一点成效,姜言弋后来看到动物和虫子虽然也还是害怕,但没有之前那么大的反应。下雨天的时候,他也敢从树下和灌木边经过了。
只是在白以冬离开后,这种逐渐的好转就戛然而止了,他也至今都没有彻底康复。
小姨也曾经想过,要不干脆她也像白以冬那样,捉几只虫子来吓唬他,可想想又还是算了,同样的事换不同的人来做,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姜言弋,我觉得小狗不能住在楼梯间,那里都没有窗户。”
池骁雪拎着笼子走进楼梯间,又把狗拎了出来,坚决不同意把狗养在楼梯间的提议。
“一楼没有多余的房间给狗住了。”姜言弋说:“暂时住在楼梯间,我明天就找人来给它搭房子,而且这种天气就算是有窗户也是不会打开的。”
“没窗户的都是特价房,不行的。让它住二楼呢?”
“二楼不行。”姜言弋坚决拒绝。
后来时间实在太晚了,池骁雪没和姜言弋犟下去,暂时同意把小狗放在楼梯间里,放了水碗,笼子里也铺了厚毯子。
小狗好像对房间有没有窗户这种小事浑然不在意,他站起来呜呜叫了几声,甩动几下粗壮的尾巴,用大爪子刨了刨毯子,转了个圈又舒服地躺了下去。
外面的屋檐下挂了彩色的花灯,池骁雪特意把窗帘拉开,屋里的灯关了以后,花灯透过窗户照进天花板和墙壁上,五彩斑斓的流动着,很好看。
她摊开手脚躺在床上,盯着那些光影看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又翻身坐了起来。
从书桌抽屉里拿出她的曲奇宝盒,翻出昨天放进去的那张保证书,用笔划掉电子狗的名字,在下面重新写上:真的小狗——
作者有话说:大家久等啦
第55章
池骁雪早上是被狗的嘴筒子顶醒的,一睁开眼,看到一个漆黑油亮的大鼻头怼在眼前。
她眯着眼睛懵了一阵,听到呜呜的小狗叫声,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昨天拥有了一只真正的小狗。
而且临睡前答应姜言弋,让小狗睡在楼梯间里,可半夜的时候,池骁雪狗瘾犯了,悄悄潜入楼梯间,把小狗抱回了自己房间。
这小狗脾气很好,池骁雪把他抱在怀里撸来撸去,它一点都不反抗,甚至还窝在她怀里打起了小呼噜。
她把狗抱在怀里,靠着枕头玩了一会儿手机游戏,玩累了就抱着暖烘烘的实心小狗睡了过去。
“咦,小猪狗。”池骁雪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和小狗打了个招呼。
小伯把大脚搭在她的肩膀上,大脑袋往她颈窝里钻,湿润冰凉的鼻头在她下巴上来回蹭,池骁雪觉得痒,嘎嘎叫着缩回被子里。
她用手把小猪狗的脑袋往外推,手不知道摸到哪里,摸了一手湿润:“哪里来的水?”
缩回手的时候,看到手心上的水渍,下意识想闻一闻,手还没凑到鼻尖处,她突然想起自己没有嗅觉。
又看到还在毛绒被子上钻来钻去的大脚伯,池骁雪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