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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大学（第4页）

“呃……啊！”王大壮喉咙里出一声压抑的嘶吼，那只还能活动的手，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不再颤抖！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决绝，猛地伸向那片冰冷的泥土！沾满泥污和血渍的手指，带着破釜沉舟的力量，狠狠地、一把抓住了那片印着半个“学”字的碎纸！

就在王大壮的手指触碰那片碎纸的瞬间——

嗡！！！

一股远比之前更强烈的、如同实质般的冰冷震荡波，以他抓住碎纸的手指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肉眼可见的蓝色涟漪瞬间扫过整片田野！

王大壮感觉一股冰冷的、带着无边信息流的洪流，顺着他的手指、手臂，汹涌地冲入他的身体！这股洪流不是疼痛，而是纯粹的、冰冷的“存在感”！它粗暴地烙印着这片碎纸的位置信息、物质构成……以及它作为“核心”在整个被撕毁通知书“能量场”中的绝对坐标！

紧接着，更奇异的事情生了！

那些原本散落在冰冷泥地上、枯草叶间、甚至被寒风卷远了一些的苍白通知书碎片，在这一刻仿佛被注入了生命！

每一片碎纸上，那原本黯淡的鲜红校徽图案，都如同被点燃的余烬，骤然亮起了微弱却清晰的蓝色荧光！如同散落夜空的星辰！

“收集……所有标记碎片……”肖雯雯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刘土豆和王大壮灵魂深处共振！她的光影在空中剧烈地闪烁、扭曲，边缘崩散的光粒如同飞溅的星尘，显然维持这个状态、出指令对她来说是巨大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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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土豆瞬间明白了！他猛地松开王大壮的手腕，不再犹豫！他的动作快如猎豹，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在暮色渐浓的田野上急搜寻！每一片亮起蓝色荧光的碎片，都是目标！

他扑向几步外的一片纸屑，不顾地上的泥泞和荆棘，一把抓起！

转身，又冲向另一处草丛中闪烁的蓝点！

王大壮也爆了！抓住那片核心碎纸带来的冰冷意志洪流，似乎暂时压制了他瘸腿的剧痛和虚弱！他低吼着，拖着那条残腿，仅靠一条腿和双手支撑，在泥地里以一种极其狼狈却又无比迅捷的姿态挪动、扑抓！抓住一片！又一片亮着蓝光的碎纸！

“妖……妖法！这是妖法啊！”远处瘫软在地的一个老婆婆，看着那两人如同着了魔般在田野里疯狂捡拾那些诡异光的碎纸，失声尖叫，随即眼睛一翻，彻底吓晕过去。

“纸……纸片成精了？！”有人牙齿咯咯打颤。

孙副主任脸色惨白如纸，看着眼前这完全出他认知极限的恐怖景象，世界观彻底崩塌的眩晕感让他几乎站立不住！他想喊民兵，想镇压这“妖邪”，但喉咙却被无形的恐惧死死扼住，只能眼睁睁看着。

刘土豆和王大壮的动作越来越快，配合也越来越默契！一个健步如飞，一个在泥泞中翻滚扑爬！每一次抓住一片光的碎片，刘土豆胸口的烙印蓝光就跳跃一下，王大壮抓住核心碎片的手指也传来一次冰冷的悸动反馈。肖雯雯悬浮在低空的身影，光影闪烁的频率似乎随着碎片的收集而略有稳定，但边缘的溃散依旧触目惊心！

碎纸片在两人手中迅汇聚！

当最后一片闪烁着微弱蓝光的碎纸被王大壮从一处泥坑里抠出来时——

嗡！！！

所有汇集在王大壮手中的碎纸片，骤然爆出前所未有的强烈蓝光！光芒交织，如同有生命的丝线！

与此同时，刘土豆胸口的烙印也爆出同步的、刺目的幽蓝光芒！一股强大的无形吸力，牵引着王大壮手中那团蓝光包裹的碎纸，向着刘土豆飞去！

刘土豆下意识地伸出双手！

所有的碎片，如同被无形的磁力精准牵引、定位，瞬间环绕在他摊开的掌心上方！

旋转！拼合！光芒流淌！

在无数道惊恐欲绝、如同见证神迹（或妖法）的目光注视下！

在那幽蓝光芒的核心处——

那被刘土豆亲手撕裂的、印着“省城师范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厚实纸张，正以肉眼可见的度，被冰冷的蓝色光流强行修复、弥合！撕裂的痕迹被光流抹平，鲜红的校徽图案重新完整、灼目！甚至连纸张本身都恢复了崭新的质感，散着一种非自然的、冰冷的金属光泽！

“复原……完成……”肖雯雯的声音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极度虚弱，在两人灵魂深处响起。悬浮在低空的光影剧烈地闪烁了几下，边缘崩散的光粒如同瀑布般泻落！她的形体变得更加虚幻透明，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消散在冰冷的暮色里！

“量子通道……即将载关闭……刘土豆……王大壮……”冰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眷恋？“意志烙印……已锚定……保持……同步……成长……”

“我们……终会……再见……”

话音未落——

悬浮在低空的蓝色光影猛地向内收缩！

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捏碎的琉璃，“啵”的一声轻响！

肖雯雯那极度扭曲、濒临溃散的身影，连同那道撕裂空间的幽暗缝隙，瞬间湮灭！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最后几点残碎的蓝色光粒如同萤火虫般，在冰冷的空气中闪烁了几下，随即彻底熄灭、消失在无边的暮色里。

如同从未出现过。

田野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比之前更甚十倍！

寒风掠过枯草，出呜咽。

刘土豆和王大壮如同两尊被抽走了魂魄的雕塑。

刘土豆双手捧着那本散着冰冷金属光泽、完好无损甚至更显庄重的录取通知书，封面那鲜红的校徽在暮色中如同凝固的血液。他呆呆地看着肖雯雯消失的虚空，胸口烙印处传来一阵剧烈的、如同心脏被剜去的空虚剧痛！肖老师……走了？最后那句“终会再见”是安慰，还是预言？

王大壮浑身脱力地瘫倒在泥地里，那只抓着核心碎片的手还保持着伸出的姿势，指尖残留着纸张冰冷的触感。他看着刘土豆手中那本神奇复原、如同神物的通知书，脑中一片空白，只有肖雯雯最后那句“意志烙印……已锚定”如同冰冷的烙印，刻进了他的灵魂深处。他低头，看向自己那条依旧麻痹刺痛的瘸腿，一种陌生而冰冷的悸动感，隐隐在骨髓深处传来。

远处，惊魂未定的村民，包括孙副主任和刘有田，全都如同被施了石化魔法，僵在原地，凝固的表情里只剩下深入骨髓的茫然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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