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火木僵硬地站在原地,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冲刷掉脸上的泥污,却冲不散那深入骨髓的恐惧。那双幽蓝色的、非人的数据之眼,如同两个烧红的烙铁,深深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比幼年山林中见到的“死人光”更加冰冷,更加……漠视生命!那是真正属于神灵或者恶魔的凝视!而刚才那致命的湮灭之力聚焦在他身上的感觉,让他真切地品尝到了在宇宙法则面前,人类如同蝼蚁般的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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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队长?”年轻后生瘫软在泥水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看着空荡荡的巨坑,又看看陈火木煞白的脸,“佢地…妖女同后生仔…唔见咗?”
陈火木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坑底那片空无,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刘继康消失前那句嘶吼——“等我……翻嚟!!!”——如同魔咒般在他混乱的脑海中回荡。翻嚟?从那个幽蓝的地狱里翻嚟?他不敢去想。
“阿哥!阿哥你点啊!”阿妹带着哭腔的呼喊打破了死寂。阿义腿上被瓦片划开的伤口在刚才的挣扎和惊吓中彻底崩裂,鲜血染红了大片裤管和身下的泥水,他脸色惨白如纸,呼吸急促,已经痛得说不出纸,意识开始模糊。
“阿义!”陈火木猛地惊醒,强行压下心头的滔天巨浪。现在不是恐惧的时候!溪底寮还在!活着的人还需要他!他大步冲到阿义身边,蹲下撕开阿义被血浸透的裤腿,看着那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阿青!快!拿屋里的烧酒和白布!再去找找有没有金疮药!快!”陈火木对着年轻后生吼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试图用行动驱散心头的寒意。阿青连滚带爬地冲向被湮灭了大半、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家”。
老阿嬷也哆哆嗦嗦地爬过来,看着阿义腿上可怕的伤口,浑浊的眼泪混着雨水流下:“造孽啊…上天造孽啊…”她颤抖着手,想帮忙按住伤口,却不知从何下手。
“队长…”阿义虚弱地睁开眼,看着陈火木,嘴唇翕动着,“肖小姐…阿康…佢地…系咪…神仙…定系…魔鬼?”少年的眼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和对理解的渴望。
陈火木包扎的手猛地一顿。神仙?魔鬼?他想起幼年祖祠后山那吞噬生命的蓝光,想起刚才那双非人的数据之眼和湮灭一切的恐怖力量……哪一种都越了凡人的理解范畴。
“我唔知…”陈火木的声音沙哑低沉,他用力扯下自己还算干净的里衣下摆,紧紧捆扎在阿义大腿根部止血,“我只知道,佢地…惹上了绝非人间嘅嘢…而嗰啲嘢…”他抬眼望向嘉义城方向那冲天的火光和滚滚浓烟,炮声和重机枪的嘶吼如同地狱的丧钟,越来越近!“…已经将我地嘅人间…拖入地狱了。”
就在这时!
“砰!砰!砰!”“哒哒哒哒——!”
急促而密集的枪声,如同爆豆般在溪底寮村口的方向骤然响起!不再是零星的宪兵,而是成建制的、火力凶猛的军队!
“唔好!国军嘅主力部队打埋嚟溪底寮喇!”一个负责在外围放哨的队员连滚带爬地冲回来,脸上满是绝望,“佢地见屋就烧!见人就杀!话要…要清洗‘暴乱分子’嘅巢穴啊!”
最后的庇护所,也失去了!
“背起阿义!带上阿嬷!跟我走!入山!”陈火木当机立断,眼中爆出困兽般的凶光!他一把将还在昏迷边缘的阿义背到自己背上,用布条死死捆牢。阿青抱起阿妹,老阿嬷被另一个队员搀扶起。
一行人跌跌撞撞,在越来越近的枪炮声和冲天火光的映照下,如同丧家之犬,冲向溪底寮后方更加黑暗、更加未知的莽莽山林深处。
雨水冰冷,山路泥泞湿滑。
逃亡的队伍在黑暗中艰难跋涉。背后的嘉义城,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枪炮声、爆炸声、隐约的哭喊惨叫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一幅末日图景。
陈火木背着阿义,每一步都沉重无比。阿义的身体越来越冷,失血过多让他陷入了深度昏迷。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每个人的心头。
“阿义…阿义你撑住啊…”阿妹趴在阿青背上,看着哥哥毫无血色的脸,小声啜泣着。
突然!
一阵奇异的、如同金属昆虫振翅般的细微嗡鸣声,毫无征兆地在陈火木耳边的雨幕中响起!声音极轻,却带着一种冰冷的、非自然的质感!
陈火木猛地停住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漆黑的丛林!经历过刚才那非人力量的冲击,他对任何异常声响都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队长?点解唔走?”身后的队员喘息着问。
陈火木没有回答,他锐利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一处枝叶晃动的地方。只见一点极其微弱、几乎融入雨幕的蓝色光点,如同萤火虫般,晃晃悠悠地从黑暗中飘了出来!光点只有米粒大小,散着微弱却纯粹的幽蓝光芒,正是“深蓝协议”那种非人的光!
光点似乎有某种智能,它在空中悬停了一瞬,像是在定位,然后径直朝着陈火木……不,是朝着他背上昏迷的阿义腿上那处还在渗血的伤口,缓缓飘了过来!
“唔好!闪开!”陈火木头皮麻,厉声吼道!他下意识地想躲避!
但那蓝色光点度陡然加快!如同被磁石吸引的微尘,瞬间没入了阿义腿上的伤口之中!消失不见!
“啊!”阿青和队员出惊恐的低呼。
陈火木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死死盯着阿义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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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钟后,不可思议的事情生了!
阿义腿上那狰狞的、深可见骨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度停止了流血!翻卷的皮肉边缘,亮起了一圈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幽蓝光晕!光晕所及之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度蠕动、弥合!虽然度不快,但这绝非人类伤口的自然愈合!充满了一种冰冷、精准、非人的技术感!
“蓝光…蓝光在治伤?!”阿青难以置信地低语。
老阿嬷惊恐地捂住嘴,连连后退:“妖法…妖法啊…”
陈火木看着阿义腿上那诡异愈合的伤口和微弱的蓝光,又想起刚才那光点进入的方式……一个更加恐怖、更加匪夷所思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了他!
刘继康消失前嘶吼的“等我翻嚟”……
肖雯雯(深蓝协议)对陈火木记忆中“祖祠坐标”的强行读取……
还有这枚突然出现的、治愈阿义伤口的幽蓝光点……
这一切串联起来!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结论在他脑海中炸开:
这枚光点…绝非善意!它更像是一个…标记!一个定位器!一枚被“深蓝协议”在脱离前,精准植入阿义体内的时空信标!目的,就是为了锁定他们这群“见证者”的位置!为了给未来某个时刻……刘继康可能真的“翻嚟”时……提供精确的时空坐标!
那个所谓的“翻嚟”…根本不是承诺…而是如同附骨之蛆般的…追杀预告!
“走!快走!入深山!越深越好!”陈火木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决绝,他甚至不敢再看阿义腿上那诡异的蓝光,“唔好停!唔好回头!”
他背着阿义,脚步踉跄却无比急促地冲向更加黑暗、更加密集的丛林深处。雨水冰冷刺骨,但他心中的寒意,却比这冬雨更加凛冽。他感觉自己和身边所有的人,都已经被打上了无形的烙印,成了某种越时空的伟大存在(或者说恐怖存在)棋盘上,一枚再也无法逃脱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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