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瑶口不择言地顶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女儿宁愿嫁与寻常人家,夫妻和睦,举案齐眉,也不要进那牢笼里与人争宠,孤独终老!”
老夫人也被惊动了,看着孙女哭肿的双眼,又是心疼又是焦急:
“我的儿,快别说傻话!这是圣旨,岂是你能违抗的?你若不去,便是抗旨不尊,要满门抄斩的!”
“那就让他们杀了我好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崔瑶性子烈,竟真的起身要去撞柱子,被丫鬟婆子们死死拦住,一时间瑶光阁内哭喊声、劝慰声响成一片,乱作一团。
崔老爷被女儿闹得焦头烂额,几日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他既不忍心逼死爱女,又不敢违逆皇命,整日长吁短叹,愁眉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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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被冷眼旁观的陶春彩看在眼里。
她心中冷笑连连。
崔瑶的死活,她并不在乎。
她甚至乐见这个一向瞧不起她的骄纵小姑子吃瘪。
但很快,一个更恶毒、更能一箭双雕的念头,在她心中滋生、疯长。
她想起了李鸳儿那个时常在崔府门外徘徊、给李鸳儿送“娘家味道”的二妹。
那副姐妹情深的模样,像一根刺,扎得她眼睛疼。
凭什么李鸳儿就能有娘家可回,有妹妹牵挂?而她,远嫁过来,娘家虽富却远在江南,在这深宅大院里,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再说之前李鸳儿的继父,就有心把二女儿也弄进府里当小妾。
这俩年女孩大了长开了,越来越出落的标志,
万一哪天真被姐夫偶遇看中了,弄进来。
那他们姐妹情深,联手对付我,哪里有我的活路?
细思极恐的他越想越觉得眼下这一计策可以一箭三雕,既让自己稳固了地位,又让眼中钉铲除。
一个既能解决公公难题、保全崔瑶,又能狠狠报复李鸳儿、拆散那对碍眼姐妹的毒计,在她脑中迅成型。
这日,她精心打扮,端着亲手炖好的参汤,来到了崔老爷的书房。
“父亲,”她屏退左右,将参汤轻轻放在书案上,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儿媳见您为了瑶妹妹的事,连日忧心,心中实在难安。”
崔老爷正为此事烦闷,见她提起,不由叹了口气:“唉,瑶儿那孩子,性子太烈……”
陶春彩顺势道:“瑶妹妹金尊玉贵,又是父亲您的眼珠子,自然舍不得她去那深宫里受苦。
说实话,儿媳也舍不得。
那宫里看似富贵,实则步步惊心,瑶妹妹那般单纯性子,进去了只怕……”
她适时地停下,留下无尽的想象空间。
“那又能如何?皇命难违啊!”崔老爷重重一拍桌子,满是无奈。
陶春彩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压低声音,仿佛献上锦囊妙计般说道:
“父亲,儿媳倒有一个两全之策,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快说!”崔老爷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儿媳瞧着……鸳妹妹的那个二妹,年纪似乎与瑶妹妹相仿,模样也还算周正乔美。”
陶春彩缓缓道,语气带着施舍般的怜悯,“她在那等贫寒人家,纵然有几分颜色,将来又能许到什么好人家?
还有他那亲爹,臭名昭着。怕是坑了他女儿,将来没人敢娶。
最多也不过是给人做妾做婢的命,蹉跎一生。不如……我们善心,将她认作义女,接到府里来,请嬷嬷好生调教一两个月。
待到选秀之期,便以我们崔家女儿的名义送进宫去。如此,既全了皇命,又免了瑶妹妹之苦,岂不两全其美?”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继续道:“至于鸳妹妹的娘家,也算是我们仁至义尽了。
那丫头进了宫,好歹不愁吃穿,每月还有俸禄可拿,总比在她那破家里,跟着她母亲缝麻袋片强吧?
这也算是我们崔家,给了她一条‘好出路’。”
她将一番拆散骨肉、李代桃僵的毒计,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仿佛是天大的恩典。
崔老爷闻言,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不行。
那王老五臭名昭着。他的女儿我认做义女,岂不是日后遭人把柄还要献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