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让她一阵心悸。
以妹妹这般玲珑心窍和敏锐洞察,自己与石头之间那点见不得光的隐秘,
恐怕迟早会被她看穿!到那时,姐妹情断都是轻的,自己和嗣儿,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万幸!万幸!
她将妹妹送进了宫!
这步棋,不仅成了她如今最大的倚仗,更在无意中,
消除了一个足以毁灭她的巨大隐患!这其中的后怕与庆幸,
交织成一种复杂的情绪,让她在众人恭维的笑脸下,手心一片冰凉。
妹妹的“成功”,在带来无上荣耀的同时,也像一面镜子,
照出了她内心更深的不安与警惕。
与锦瑟院这边“惊喜”之后的“心惊”不同,碧纱橱内在经历了一场天翻地覆的崩溃后,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陶春彩幽幽转醒,
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华丽的刺绣,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
丫鬟战战兢兢地喂她喝了参汤,她也没有反应。
就那么静静地躺着,直到窗外的天色从昏暗转为微明。
最初的绝望、怨恨、屈辱如同岩浆般在她胸腔里翻滚,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
她想过立刻收拾东西回江南娘家,扑在母亲怀里痛哭一场,让父亲动用所有力量为自己出气。
可是,当那股冲动渐渐冷却,理智(或者说,被逼到绝境后产生的另一种疯狂)开始回笼。
回娘家?
苏州远在千里之外,这一路哭哭啼啼回去,除了让父母担心,让族中人看笑话,还能得到什么?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自己在夫家混到如此地步,难道还要让娘家来收拾烂摊子?
父亲虽是皇商,但终究是商贾,手再长,能伸进皇帝的后宫吗?
能撤销那道“贵妻”的封赏吗?
不能。
非但不能,自己这一回去,恐怕正中李鸳儿下怀!
到时候,她正好可以借着“贵妻”的身份,在崔府彻底扎根,将自己彻底边缘化!
不行!绝对不行!
陶春彩猛地从床上坐起,眼中布满了血丝,却燃烧起一种异样的光芒。
她不能走!
她必须留下来!
这里是她的战场,她绝不能将阵地拱手让人!
慌乱与绝望中,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了她混乱的思绪,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不对啊!
李鹂儿为何能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