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了这个。我奶奶说,用这个洗衣服最干净了。”
江辞的瞳孔微微一缩。他看着那个明黄色的、充满了廉价化工原料味道的塑料瓶,又看了一眼自己那件在那不勒斯定制的手工西装。
“你敢用那个洗?”江辞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情绪——是不可置信的荒谬感。
“很干净的。”阮棉像是完全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抱着西装就往浴室跑,“我洗给您看!”
“站住!”江辞猛地站起身。
但他喊晚了。
浴室里已经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紧接着是一股浓烈刺鼻的廉价柠檬精油味飘了出来,瞬间污染了整个充满高级冷杉香氛的房间。
江辞的额角狠狠跳了两下。他的领地,被一种低级的味道入侵了。
他大步走到浴室门口。只见阮棉正跪在浴缸边,把那件几十万的西装泡在一池子充满泡沫的水里,正拿着那个洗洁精往上面狂挤。
“阮、棉!”江辞咬牙切齿。
阮棉回过头,脸上还沾着泡沫,笑得一脸无辜“江先生您看!酒渍真的洗掉了!就是……衣服好像有点缩水了……”
这哪里是缩水。羊毛面料已经彻底毡化,变得像一块皱巴巴的抹布。
江辞看着那团废布,气极反笑。
“行。真行。”他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小丑。
“你是故意的?想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
阮棉眼里的光瞬间暗了下去,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我……我没有……我只是想省钱……”
“出去。”江辞指了指大门,语气恢复了最初的冰冷,甚至比刚才更冷。“带着你的垃圾,滚出去。”
他没有火,因为跟这种蠢货计较,拉低他的档次。
阮棉红着眼眶,从水里捞出那件毁掉的西装,湿淋淋地抱在怀里,赤脚走过客厅,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直到房门关上。
江辞嫌恶地拿起内线电话“叫客房服务。把浴室彻底消毒,换掉所有的地毯。这屋子里有股廉价的柠檬味,半小时内散不掉,你们就都别干了。”
他看了一眼刚才阮棉站过的地方。
这个女人……除了蠢,没有任何值得记忆的点。
(此时江辞对阮棉的好感度-1o。印象愚蠢的贫民。)
……
走廊。
离开了那个房间,阮棉脸上惶恐的表情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
她低头闻了闻衣服上的柠檬味。
心理学术语感官入侵。
当正面情绪无法建立连接时,负面且强烈的感官记忆(嗅觉),是让他记住我的最快方式。
电梯门打开。沈渡靠在电梯壁上,手里拿着一本书。他看着阮棉怀里那团皱巴巴的西装,目光淡漠。
“那不勒斯的高支纱羊毛,最怕碱性洗涤剂。”沈渡没有抬头,声音温润如玉,“阮小姐是毁尸灭迹了一件艺术品啊。”
阮棉站在角落里,身体紧绷“我不懂这些……我搞砸了。”
沈渡合上书,侧过头看她。“江辞最讨厌柠檬味。”他突然开口。
阮棉猛地抬头看他。
沈渡按下了关门键,嘴角噙着一抹极淡的笑。“下次想激怒他,可以试试苦橙。他对那个过敏。”
电梯门合上。阮棉的心跳漏了一拍。这个男人,比江辞危险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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