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岫清安静听完,脸上并没有丝毫动容。
“贾先生。”
她压着嗓音,语气冷若冰霜。
“贵主的美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这人有个毛病,有什么事喜欢当面说,并不喜欢有人代为传话,而且我更讨厌有人捏着我儿子,还假惺惺地在桌子上谈条件。”
她抬起眼,眼神似淬了毒的冰刃,直直刺向面前之人那张看似温文尔雅的脸。
“掳走一个无辜稚子,以此相挟难道便是贵主所谓的国士之礼?恕我直言,这般行事,我不仅看不到半分诚意,还能闻到一股令人作呕,属于阴沟老鼠的腐臭气息。”
顿时,贾先生脸上的笑容已然僵住!
眼中闪过一丝被冒犯的愠怒,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来。
他将茶杯推到了徐岫清身前,换上一副苦口婆心的表情。
“徐东家消消气,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主人也是爱才心切!这手段或许……是直接了些,可心意绝对真诚!东家不妨再考虑考虑,何必为了些无谓的坚持,断送了自己和孩子的……”
“不必考虑了。”
徐岫清直接截断他的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周身气压骤降,投来的目光竟让久经世故的贾先生生出一种无形的压力。
“回去告诉你主人,想谈,可以!得让他亲自来,面对面地和我谈。派你这样一个连名号都不敢报的幕僚,还拿着一套哄骗三岁孩童的说辞,就想让我俯帖耳?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
【气恼】
【不满】
贾先生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沉了下来。
“徐东家,你何必如此执拗呢!有些事知道得太多,未必是福,主人能给你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给你换一个更风光的将来,也并非不可……”
“闭嘴!”
徐岫清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凛然的寒意。
“收起你那些空洞的许诺和威胁,我的将来,不需要靠掳掠孩童的宵小来施舍!”
徐岫清上前一步,直直地对上贾先生愤怒的眼睛。
“我知道你背后是谁,温叙言没死成,所以二皇子殿下便恼羞成怒,可他又觉得我有些利用价值,便用我儿子来逼我就范,让我成为你们手里一把淬了毒的刀,对吧?”
那场刺杀针对的是太子,若是太子死了,最直接的得利者便是其他皇子。
这段时间,徐岫清也听了不少关于几位皇子的事情,其中二皇子母家手握重兵,唯有他才能与太子一较高下,她索性赌了一把,随口一说。
没想到对方脸色骤变,看来她猜对了!
贾先生眼中掠过一丝惊惶,强自镇定道:“徐东家慎言!有些话,说出来,可就收不回去了!”
“收不回去?”
徐岫清嗤笑一声。
“从你们动我儿子的那一刻起,这话就收不回去了!”
“这春风堂想必与二殿下有不少利益往来吧?我碰巧知道春风堂背地里干了哪些龌龊勾当!你说我若是把二殿下如何礼贤下士、绑人家眷的事情在京都各大酒楼茶肆摊开来说,让大家评评理,你猜到最后,谁更怕收不回去?”
贾先生被徐岫清这番毫无顾忌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他万万没想到,面前之人竟敢直接威胁一位皇子!对方难道真的不怕死?不怕牵连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