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啦,我不认识路嘛,不过我要先去客栈洗个澡。”漱岩笑嘻嘻地说道,冲觉崖展示自己挂着盐巴的衣摆,来的路上他找到了小溪洗了头发,这衣服嘛,一时半会还真干不了,因此他只好穿着硬邦邦的衣服到处走。
觉崖无奈,想到了昨天跟落汤鸡似的漱岩,只好如实告知船的情况:“最近风大浪大,今日不会有船出海了。明日午时之后,东岭码头或许会有去佛岛的船。”
“那我在东什么码头等你,”漱岩掰了掰手指,小声嘀咕,“午时,就是太阳升到头顶的那个时候吧,这个时候出海不晒么?”
“那就先告辞了。”觉崖颌首,径直离去,他的脚步异常快,生怕走慢了一步,就又被跟屁虫粘上了。
这次漱岩没跟上来,目送觉崖消失在灌木丛里。
他挠了挠头:“听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他应该不会骗我吧?”
但是他好像是俗家弟子啊?
于是漱岩又追了上去,可惜等他追到山腰路口的时候,觉崖已经不见了踪迹,不知道去下山去了,还是去了别处药田。
“脚程也忒快了吧……”漱岩叹气,“但愿他是个好沙弥。”
水匪劫道
朝黎小镇不大,甚至只有一间客栈。
与其说是客栈少,倒不如说是来这里的人少,就算只有一间客栈,也足够来这里的旅人休整的了。
“一间上房。”
懒洋洋的小二闻声,从抽屉里取出一串钥匙,眯着眼睛缝,从里头掰了一把下来,又把摆在桌上的碎银子收了进来,核对了真假,叮当一声把钥匙扔在了桌上。
“三楼左手,甲字号房。”
“贵客,咱们迎春客栈童叟无欺,您给的钱还多些,是给您上酒呢还是给您来壶茶呀?”小二抬头,这才见到漱岩的面容,一时有点迷茫,这人来海边都不会晒黑的?这什么白里透光吹弹可破的……小白脸?好吧,目前看来有点蓬头垢面的。
漱岩捏着下巴想了想:“来点时令的蔬菜吧。”
“好嘞。”小二挠了挠头,又是怪人来的。
漱岩拿着钥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在进去之前,他去整个三楼转了转,在房门口挂了牌子的说明里面有客,整个三层只有他这间三甲和对面的三辛有人住,而辛字房是这里最末的一间。
放着上好的三乙、三丁不住,偏偏寻了个辛字房,要说这年头出来的人都是千奇百怪的。
不过漱岩也乐得清闲,如若旁边住了人才叫不安生呢。听小二的说,二楼的普通客房住了七八个一同出游的,恐怕要住到月底呢。
有时候也会有人来这里避世吧?漱岩想。
他点的爽口小菜也在一刻之后送到了房间,两个是简单炒制的时蔬,还有两个似乎是客栈自家的腌菜,一个瓜瓤几近透明的腌冬瓜,一个色泽深沉的腌咸菜,还送了一碗米饭,正冒着热气。
漱岩各尝了一口,味道都相当不错。
只不过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不是吃饭,而是洗个凉快的冷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