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得像化不开的浓墨。
雨后的空气带着刺骨的凉意,四合院里万籁俱寂。
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野猫的嘶叫,更添几分凄惶。
阎埠贵像一尊凝固的雕像,立在窗前,耳朵捕捉着院里的每一丝声响。
【观察入微】和【危机预判】技能被他催到极致。
整个院落的动静,甚至包括刘海中断续的鼾声、许大茂家隐约的收音机杂音,都如同细流般汇入他的感知。
他的心悬在嗓子眼,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伴随着沉重的心跳。
约莫子夜时分,一阵极轻微、却富有节奏的叩击声从院墙外传来——三长两短。
是傻柱约定的信号!
他找到可靠的车了!
阎埠贵精神一振,轻轻推开房门,像一道影子般滑入夜色中。
他先溜到易中海家窗外,用手指叩了叩窗棂。
很快,易中海也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向后院摸去。
李家屋内,一盏如豆的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
李桂兰被裹在一件厚厚的旧棉袄里,靠在李抗战身上,脸色依旧蜡黄,但喝了药,咳嗽暂时平息了些,眼神里却充满了对未知命运的恐惧。
老李头和李婶脸上泪痕未干,却强忍着不敢出声,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装有介绍信和救命钱粮的小包袱。
看到阎埠贵和易中海进来,老李头又要跪下,被阎埠贵死死拉住。
“都准备好了吗?车就在外面,不能再耽搁了。”
阎埠贵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李婶哽咽着点头,李抗战则用力抿着嘴,眼神里有一种越年龄的坚毅,他看向阎埠贵,重重地点了点头。
“走!”
阎埠贵简短下令。
易中海负责在院里望风,阎埠贵和傻柱(他已从墙头翻进来)一左一右,搀扶起虚弱的李桂兰。
老李头和李婶紧紧跟在后面,李抗战则机警地断后。
一行人如同沉默的鬼魅,借着建筑物的阴影,小心翼翼地向前院移动。
每一步都走得惊心动魄。
阎埠贵感觉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危险!
二大爷刘海中和许大茂一定会更加关注他们!
他不断运用【危机预判】,感知着周围任何可能出现的威胁。
幸好,夜深人静,大部分人都沉浸在睡梦中,只有冰冷的月光见证着这场生死时的转移。
终于,他们安全地溜出了院门。
胡同口,一辆用篷布遮得严严实实的骡车等在那里。
赶车的是个面容憨厚、眼神却透着精明的中年汉子,冲傻柱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