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情书的名字也被点出来。
不记得当时喻棠有没有掉眼泪,那些情书后来的下场就是在垃圾桶里,甚至都没有被打开看过一眼。被念到情书的人和写情书的人,把这种尴尬的情绪都转移到喻棠身上。
要不是野种天生就会勾引人,他们哪至于在喻姜面前丢脸。
有一句话说得不对,长得比喻棠还好看的人,到现在还真是没见过。
“阿津,过来一下。”叶晚池招了招手,台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竟然一直都没有被注意到,可能是刚到,也可能站在那里很久了。
观礼厅被特许使用。
整个下午都是排练的时间。
等看清楚那人的脸后,原本还在幸灾乐祸的众人顿时噤声。
“谢、谢知津?居然是谢家的少爷。”
不甚明晰的光线月亮碎银般镀在少年的身上,过于优越的骨相五官晃了一下,幽暗深绿的眼珠子显出点光亮,影影绰绰的光影落在地上,像是无声蔓延的抵抗。那天看只觉得谢知津温柔至极,现在在看则能瞧出来些天生贵胄的贵气。
是钟鸣鼎食之家能养出来的底蕴气质。
“谢知津?”
“你想想,京城还有几个姓谢的?”
铁打的世家,更早发迹能追溯到千年之前,祖上一直都显赫,直到现在也依然辉煌至极,不显山露水,低调至极。
“谢知津不是一直都在国外,突然回国了?”
“可能因为要开始接手家族了。”
叶晚池没有介绍谢知津,班里这些人也都认识,原本懒散站着的喻姜微微支起身子,神情多了几分肃正。喻棠是从来没见喻姜什么时候这么正色过。
“好了,王子阿津来演,你们都不反对吧?”乱七八糟讨论的声音最终也被叶晚池的细语打断,“我们来排一下。”
厚重华美的服装穿起来还是沉,几十斤穿在身上就连走路都有些困难。
耳熟能详的故事,排练起来没有多少难度。某种程度而言,白雪公主的设定和喻棠也有些相似,同样是个小可怜,喻棠也没有母亲疼爱,后妈对此视若无睹,甚至总是若有若无地虐待忽视。
被猎人放走,公主惊慌地在森林中奔跑。
漆黑的发梢伴随着奔跑时而跃动飞扬,苍白近乎透明的肌肤上湿润的红唇抿成一条线,蛊惑而冷感秾丽的五官犹如水中樱花,他在逃。
室内的暖气开得很足,整个厅可以同时容纳一千多人,空旷……开阔,但一点都不冷。
喻棠的身上只穿了薄薄的衬衫。
此起彼伏的急促呼吸声仿佛在彰显着他们在被喻棠吸引。
逃跑,一直到被小矮人们发现。
喻棠阖着眼皮,道具临时改成了桌子。喻棠托着脸,只有小半张脸能被看见。
直到矮人们发现不速之客的到来,称颂着公主的美貌。
“那真是相当漂亮的长相,白雪一般的皮肤,绸缎似的黑发,还有比血还要红的嘴唇。”
毒苹果是普通苹果喷了漆,喻棠看着苹果念台词。
吃掉苹果后死去。
被封在透明的棺材中,棺材是水晶透明的,比起棺材更像是橱窗,雕刻着复杂繁琐的蔷薇花纹,喻棠躺在其中,阖着眼皮,像是短暂陷入昏睡的睡美人。
谢知津上来时,真的有几分贵族的味道,他本来血脉中就带有一部分外国的血脉。近在咫尺的面容安静、祥和,像是花团锦簇的美梦,带着死亡的、惹人堕落的气息。
他脑海中忽然想到一句话。
比起鲜活的、充满生机的美人,死亡时居然更加具有吸引力。
沉睡意味着乖,意味着……不会再有不长眼的人靠近。
看了很久,喻姜的眉头紧紧皱起,他感觉今天真是邪门,不仅谢家人突然出现在这里,甚至即将要吻上喻棠的嘴唇。他不知道这股不爽是从哪里来,可看着闭着眼睛的喻棠……乖得好像怎么摆都不会苏醒。
砧板上的鱼肉。
冷不丁冒出来这种形容词。
谢知津的手指已经情不自禁地抚摸着喻棠鲜红的唇肉。
看起来病恹恹的,长期处于亚健康状态的人,嘴唇却红得像是涂了口红,触碰到的瞬间,绵软、濡湿,喻棠的睫毛颤了颤,很敬业地没有立刻睁开眼。
“本来就是表演,不需要为艺术献身。”叶晚池来找他的时候这么说,她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演公主的那个,很漂亮……你看到的第一眼就会被情不自禁吸引,但他在学校的名声可能不太好。”
谢知津从小在国外长大,有很厉害的洁癖,连手都没有牵过。
“错位就行,象征性地靠近,反正到时候观众席距离台上有不小的距离,有那个倾向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