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暖只觉肺里更加憋闷得厉害。
那天回去,林易暖就把衣柜里她珍藏的舞鞋、演出服,还有那张被她藏起来的金奖证书全部都封进箱子。
推入床底,再没打开过……
昨日的一切,踮起脚尖时的疼痛与喜悦,旋转时耳边呼啸的风声,台下观众热烈的掌声,评委赞许的目光……
一切都消失了。
中考前一天,林父难得地和颜悦色:
“明天就考试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准考证、铅笔、橡皮……”
“嗯。”
林易暖低着头检查文具袋。
“在家复习了这么久,有没有把握?能不能考上省重点?”
林父更关心这个。
林易暖抬起头,看了父亲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淡淡道:
“爸爸,我会考完的。”
林母在一旁看着,说道:
“明天妈妈陪你去考场。”
“不用。”
林易暖拒绝得干脆:
“我自己去。”
她想起林母,在林父还在盛怒的一连几天,仍劝着她去道歉和认错……
所以,她不想让任何人陪着,尤其是造成她现在处境的所有人,哪怕只是“帮凶”……
考场人山人海,考生和送考的家长挤作一团。
林易暖独自一人,背着书包,穿过喧闹的人群。
她看到了不远处被父母簇拥着,还在抓紧最后时间看笔记的郝一诺。
她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对方也看到了她,眼神躲闪了一下,随即又故作镇定地移开。
呵!她也会怕么?
林易暖没有任何反应,像没看见一样,径直走向考场入口。
阳光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睛,额角那道伤已经变成浅粉色的疤痕,深藏于际。
有时,回想起,总觉得隐隐作痒。
考场里,林易暖握紧了笔。
那一刻,她感觉不到紧张,也感觉不到期待,心里只有一片冰冷的麻木。
这场考试,对她来说,不是一场决定升学命运的考试,而是对她过去这一年里,所有痛苦和压抑做一个了结。
……
故事讲完,林易暖轻轻呼出一口气。
她窝在温沐扬怀里,微微仰头,看着一直沉默倾听的温沐扬,脸上努力挤出一丝淡淡的释然笑意。
温沐扬低下头,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轻易就看穿了那层勉强,那笑意明显未真正抵达眼底。
“后来,中考成绩出来,我是全市第一。”
说到全市第一时,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
“很顺利,进了最好的高中。再后来,那些事,那些人,好像就……都过去了。”
女孩的脸庞在江畔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柔和,月色清冷,照见了那双曾经沉淀了太多东西的眼眸深处,是至今难以消融的坚冰。
她没有再看他,而是将头重新埋进他温热的胸膛,闭上了眼睛。
眼前浮现的是,当年在舞蹈教室里,那个穿着练功服,飞扬着裙摆的自己。
那个她,好像已经死去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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