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奶黄包推到她面前,金黄色的表皮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温暖:
尝尝看?刚出锅的。
谢、谢谢。
林易暖这才抬头看温沐扬,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带着探究的目光,而是开始低头专注剥水煮蛋,仿佛方才那些慌乱都只是一场无人知晓的秘密……
她如释重负般找回自己的声音。
林易暖小心翼翼地掰开松软的面皮,她咬了一小口。
当温热的奶黄馅在舌尖化开,浓郁的甜香混着面皮的松软,紧绷的肩线终于悄然松缓。
好吃吗?
温沐扬把剥好的鸡蛋放到林易暖眼前的小盘子里,用纸巾擦了擦手,才拿起面前的包子开始吃起来。
她点点头,带着点心的余温,这次的声音真实了许多。
林易暖不自觉舔了舔唇角的奶黄,铁勺搅动豆浆的涟漪映在她眼底。
今天早课?温沐扬装作不经意地问。
“嗯。”
“哪位教授的课?”
“乔教授的中外美术史。”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
就是那位总戴金丝眼镜,衬衫口袋永远插着钢笔的老师。板书还写的特别漂亮。”
“我大二时选修过他的课,讲得很好。”
林易暖眼神一亮:
“对,虽然考勤抓得严,但很幽默,看问题的视角也不一样,基本也不会有学生迟到,他还会把中世纪油画和现代电影对比着讲,上次分析《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居然联系到了摄影中的镜头美学!”
……”
这大抵是女孩今早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了,清脆的声音混着食堂的人声,像突然解冻的溪流。
好像说中了她熟悉的点,眉眼都弯了弯,像是忘了这是她不习惯的食堂和没有了刚刚的异样,还有,少了几分疏离,温沐扬莞尔。
看她比划时翘起的指尖,忽然觉得晨光都变得和眼前的豆浆一样甜腻起来,此刻更加心情愉悦。
林易暖自己都没有现,她那些防备的荆棘不知何时悄然收拢,露出藏在深处的柔软。
温沐扬没想到随口挑起的话题,可以让女孩卸下防备,看着她眉梢飞扬的样子,连睫毛都会染上星光。
前几次无论他谈起哪本书、哪句话,女孩眼底都会迅浮起警惕的涟漪,如同受惊的湖面泛起细密的波纹,将所有可能的亲近都挡在层层叠叠的防御之外。
“嗯。给题和解题思路也很与众不同”
“对!”
林易暖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他说史论类里真正的真题都是没有答案的,每个人的看法观点不同,思路也不会一样,没有什么标准答案,答案仅仅仅供参考……”
“让我想起了一千个观众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是不是也是这个道理?”
林易暖继续说道。
“嗯。”
温沐扬的神情太过专注,像是要把林易暖看穿一样。
“上周他讲敦煌壁画时……”
林易暖正说到乔教授分析敦煌壁画的独特视角时,一抬头,猝不及防的撞进温沐扬含笑的眸子里,像星辰一样漂亮,那是调色盘上永远调不出的那种璀璨色泽。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滔滔不绝说了这么多话。
再加上温沐扬的神情,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那个,我吃好了,要先去课室了”
“我……”
我自己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