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炮响了是让过去的,不是让现在立马让门口呢,这会儿不过五点多些,天都还没亮呢。
沈临川这边都出门了,那边周有成连口热水都没有喝上呢,周老二站在门口急得团团转转,“小二,小二,热茶水呢,怎么这会了还没送过来呢!”
“您稍等一会儿,这会儿都是叫茶水的,一个一个来呀。”
“我看你都给人家送饭了,分明是怠慢我们,等我儿考中秀才有你们好看的!”
小二翻了个白眼,八字都没有一撇呢,现在就在这给他充什么秀才老爷呀,那给人家先送饭食儿也是人家多给了跑腿的铜板呀,那可是不用给掌柜的,他不得多挣点呀。
小二懒得搭理他走了,越是叫得越厉害越不理他,等着吧那,我呸,和他摆什么秀才老爷的威风呢!
就算是考中了又如何,人家都说这穷秀才富举子,看样子这个人也不像是家中有银钱的。
周老二急得没法,周有成在房中催促道:“爹,好了没呀,怎么连口热茶都没送过来的,这都要走了!”
“快了,快了,爹在给你催催!”
周老二这会儿子想起周大了,他那好大哥不是在客栈做工嘛,让他给送呀,周老二伸着脖子看,“哎!人呢!这会用到他了反倒没了个踪影!”
周大端着包子往二楼送呢,这会儿带汤的面食做不出来,大家纷纷选了包子粥这些,周大也怕误了人家去赶考,比学子都急呢,脚下生风,热得他一口的汗。
“大哥,大哥!”
周老二喊了两声没人应他,“周大!”
听有人喊自己呢,周大这才回了头,“老二呀,啥事呀?”
“大哥,有成他一早起来连口茶水都没喝上呢,大哥你帮忙送过来一些。”
“成,你等我会儿,我先把这包子给人家送上去。”
周老二又哎了一声,“都什么时候,只顾着人家,自己家亲侄儿倒是不管不顾的。”
周有成在屋里也听见了,“大伯也真是的,还用爹你说呀,早该过来照应一二了。”
王才已经走了,他等不急了,脸都没洗就出去了,早食儿什么的看看路上有没有卖的,没有的话就先对付几口干饼子,干等着谁知道要等到啥时候了呀!
周大给人家送了吃食儿赶紧下来了,他哪里知道老二家现在热水都没有呢,他只负责二楼的上房,一楼的下房自有其他小二顾着,大家各自忙着各自的地儿。
周大去了后厨给桶了打了半桶热洗脸水,又提了一壶热茶,烧火的婆子问道:“周大,你上房的不是早就送过了,怎么又送呀?”
这些都是要铜板的,客人先给了铜板,小二跑去后厨拿,把铜板给烧火的婆子,这婆子是掌柜家的姑婆亲戚。
周大把四个铜板放了过去,“是我家侄儿,他住在下房,这会儿还没送呢。”
“哦,这样呀。”
周大又说道:“再给我四个包子打两碗热粥,我一会儿过来取。”
“成的。”
周大提着东西送过去了,热水给倒在木盆子里,瓷壶放在桌上,“咋这是时候连水都没有呢。”
周老二呸了一声,“那小二故意的!”
周大送了东西又把饭食儿给弄了过来,又忙活自己的去了。
周有成匆忙喝了口热茶洗了脸,用了饭拎着东西就赶紧往贡院赶去了。
他跑到半路的时候就响了第三声炮,考生都要入场了。
沈临川也站在了入场的队伍里,周宁在一旁陪着他拎着食盒,“沈临川,等你考完了,我过来接你。”
“好,那你等我。”
沈临川看着他家夫郎笑了起来,希望这次一举考中。
“沈临川,沈临川!”
听见有人叫他沈临川回了头,一看是许知凡排在他不远处,“沈临川,加油呀!”
沈临川朝他握了握拳,许知凡哈哈笑了起来,上次沈临川给他说加油,他觉得这词极好,就记住了。
轮到沈临川的时候,周宁把手上的食盒给了他,沈临川朝他挥了挥手,“回吧,三日后见。”
周宁点了点头退到了一边,看着沈临川去监门官那验身份去了。
学子身上的衣袍都是要解开检查的,鞋袜也要脱掉检查,还有食盒吃食都要查验,沈临川看着他前面的学子带的包子点心都被掰开了检查,等检查完了那干粮都成了一块一块了。
沈临川把他的包裹和食盒都放在了桌案上,身上的衣袍自己解开,鞋子也要脱掉,两个披甲带刀的军士模样的人,一个人翻他身,一个人翻他的包裹。
身上没问题那人摆了手让他走了,沈临川衣衫不整地去一边边整理衣袍边等他的包裹,另一个人拿了他的自热包问他,“这是何物?”
“军爷,那是石灰包。”
“带它作甚?”
“热饭用的。”
这军士倒是头一次听说有考生带石灰包热饭的,半透明的纱布包着,那人拿起来闻了闻,他一时拿不定主意问监门官,“大人,这可能带?”
监门官接过来看了看,“无妨,只要不是小抄就成。”
这监门官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县府衙门里的从九品小官,他做了这么多年监门官了,什么没见过呀,笨一些的把经书抄在鞋底,胆子大一些的还敢冒名顶替,这往里面带石灰包的倒是头一次见。
那军士把沈临川的包裹食盒给了他了,这人带的吃食倒是奇怪,带了不少的菜干湿粉,还带了干米炒菜这些,怎么,饿的时候抓着干米往嘴里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