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楚地意识到眼前人是跟他同一性别的男人后,仿佛多了些别样的刺激意味。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这个吻激烈,霸道,很凶,像要将他深深地吸吮揉进身体里。安静的空间让雄性荷尔蒙蔓延得肆无忌惮,啧啧的水声交缠在一起,清晰地从他耳道里传来,振聋聩。
男人的吻落下来时带着龙涎香的清苦,剧烈的动作间,陆雩后脑被迫撞上鎏金雕龙的床柱。帝王膝盖顶进他**,五指深深插进他间,将最后那声闷哼碾碎在唇齿间。烛火“啪”地爆开灯花,映出季半夏眼尾一抹红痕。
“唔。。。季。。不行……我,我不喜欢这样……”陆雩挣扎着偏头,却被掐着下巴掰回来。温热的舌撬开他牙关,卷走所有未尽的话语。血腥味在口腔漫开——
“呵,这就是陆爱卿说的不喜欢?”几乎是察觉到他的溃不成军,帝王的言语带上了几分挑逗。
锁链随着动作哗啦作响,陆雩忽然抓住季半夏的腰封。明黄绸缎下紧绷的肌肉令他指尖颤,这才惊觉帝王单薄寝衣早已被冷汗浸透。季半夏的吻突然变得绵密,沿着他下颌滑向喉结,却在触到脉动时泄出哽咽般的喘息。
这场游戏,对方同样沉迷其中。
“你抖什么……”陆雩哑着嗓子去摸他后背,掌心下的蝴蝶骨在战栗。季半夏猛地咬住他锁骨,间垂落的金流苏扫过胸膛,冰火两重天的触感逼得陆雩弓起身。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男人吗?”季半夏丝散落,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明明面颊潮红,说出的语气却依旧清冷:“既如此,那你跟朕试试,看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
呼吸喷薄间,陆雩的心跳漏了半拍。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竟然因为季半夏的激将法而动了试探的旖念……
窗外更鼓恰敲三声,
季半夏别过脸,白玉似的脖颈却泛起绯色。
未尽的话语被吻绞碎。帝王扯过烫金丝被盖住两人,帐外烛火将纠缠身影投在绘着江山图的屏风上。一缕晨光悄然爬上窗棂,照见地上散落的青袍与龙纹氅衣,金线绣的龙爪正搭着青袍袖口。
虽然如此,两人并未到最后一步。有一部分原因是季半夏衣衫半解后,陆雩现了他身上的红痣。
这道红痣平时季半夏有意遮掩,可这一次,在陆雩面前,他并没有隐藏。
这令陆雩再次被震惊了。
季半夏不光是个男人,还是个哥儿??
亲到后面,陆雩就假借醉意装睡过去了。
他还是过不了心理那道坎。
倒不是讨厌季半夏是男人,而是他……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自己喜欢男人。
哥儿也是男的啊。
刚才,他是真的差点擦枪走火。
这也令陆雩十分难以置信。
所以,他真的是直男吗?
难道正如前世网络流行的段子所说,薛定谔的直男?
因为以前在英国留学,身边接触过很多同性恋,陆雩一直都表示尊重理解,但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掰弯。
脑海里胡思乱想的,大概这两日确实心力交瘁,陆雩忘了是什么时候沉沉睡过去。次日醒来时,枕边已经冰凉。
季半夏不在他身边,这令他稍稍松了口气。
不然两人再面面相对时,他会感觉很尴尬。
而且,眼下的时局错综复杂,陆雩心中有太多好奇、问题想要问季半夏了,可现在似乎不是时候。
陆雩刚捡起地上的外袍披起来,外面就走入一个小太监,恭恭敬敬地用木盘托送来了一套全新的状元郎衣物:“陆大人,让奴才伺候您沐浴更衣吧,一会您还要出宫去上街游行呢。”
陆雩颇有些头疼,沉默地起身跟太监去了里间洗浴。
脑海里则在思考,现在他跟季半夏该怎么办?
第7o章
金殿外的蝉鸣穿透朱红宫墙,陆雩站在汉白玉阶前,状元红袍被晨风掀起一角。
这身衣袍大抵是季半夏早先托人准备好,布料细节均属上乘。就连穿在里面的里衣,都是御供的苏稠丝娟极品布料,穿着极为舒适柔软。
他站着了一会呆,忽然想起从前,在上学堂之前,季半夏也是这么无微不至地替他整理衣物,包括鞋袜,都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床榻边。
那时他总是心满意足地想,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却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陆大人?”小太监捧着鎏金托盘轻声提醒,盘中红绸上卧着鎏金乌纱。陆雩闭了闭眼,那些潮湿的、带着小镇烟火香气的记忆便碎在宫檐垂下的露珠里。
“嗯,出吧。”陆雩戴上乌纱帽,正了正衣冠。
他虽瘦弱,身量却极高。小太监垫起脚尖,才能勉强将一朵淡蓝色的宫花插在他帽檐的鬓上。
陆雩礼貌地道了谢,对方却看得不禁有些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