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可能。”钟离寂将四周的景象尽收眼底,他说:“如果有什么机缘,哪里还能轮到我们,早就被挖了。”
“可是我们不一样啊。”薛遥知理所当然的说。她很自信,因为他们是主角啊,机缘就是给他们准备的。
钟离寂和薛遥知分析道:“你还记得蜜山吗?那里也有这样的地道,这里也应当一样,是兽类的巢穴。”
“不会是蛇洞吧。”薛遥知听着,立刻头皮发麻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怕蛇吗?”钟离寂逗她:“我也是一条,你怕不怕?”
薛遥知正在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听见他问,张口就说:“你真身挺漂亮,我不怕。也看习惯了。”
钟离寂的真身虽然也是一条一条的,但他全身都是坚硬的、会在月光下发亮的漂亮鳞片,块头又大,她当然不怕,但若是在蛇洞里,面对着细长柔软在地面蠕动的生物,薛遥知还是觉得不太能接受。
钟离寂并不觉得他残缺的真身有什么好看的,但听薛遥知夸他,他体很高兴。
薛遥知想说要不他们还是原路返回吧,但这时候已经走了挺长的一段距离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或许是心理作用,这里安静得只有他们的脚步声,薛遥知却觉得她听见有某种阴暗生物悉悉索索爬行的声音,她汗毛倒竖,手心被冷汗浸湿。
钟离寂察觉到薛遥知不安的情绪,他刚想说话,鼻翼间却飘过来了一阵陌生的味道,他皱了皱眉,难以分辨。
“怎么了?”薛遥知看他的脚步停下,不安的问道。
“这什么味道。”
薛遥知闻言嗅了嗅,她没嗅出个所以然来,钟离寂便闻着味道拉着她走。
离得越近,那奇怪的味道便越浓烈。
薛遥知忽然面色一变。
她停住脚步,钟离寂也停了下来:“闻出来了?”
“我们别过去了。”薛遥知的脸色有些不自在,她拽着钟离寂的手往回走。
“这地道跟迷宫一样,要想找到出口,只怕颇费功夫。”钟离寂不肯走,他拉住薛遥知,说道:“前面应当就是那东西的巢穴,我去把它抓出来问路。”
“别了吧……”薛遥知仍是拒绝。
“为什么?”钟离寂不以为然:“你别怕,不会出事的。”
“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过去不太方便。”薛遥知磕磕绊绊的解释:“闯进别人家打扰别人,不好。”
“哪里不方便了。”钟离寂追问:“所以这到底什么味道?”
薛遥知应当是已经闻出来了,毕竟她是大夫。
见她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钟离寂还以为她是害怕,贴心的说:“那你在这等我,我过去。”
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钟离寂就往前走了好几步了,薛遥知手忙脚乱的拉住他,反应很大。
钟离寂更不解了。
“这是……他们在、欢好的味道……”她硬着头皮说:“所以我说我们不要去打搅,我们走吧。”
钟离寂:“……”
他想说大夫连这种味道都能闻出来吗?可是他又想到她和燕别序,她当然会知晓这是什么味道。
钟离寂酸溜溜的“哦”了声:“你挺清楚。”
“你闭嘴!”
钟离寂没说话,闷头往前走。
“你干嘛还过去啊,不准去。”
“问路啊。”他说得理所当然。
越是靠近,那股味道的存在感便越强烈,其中参杂着几许不正常的甜腥味。
钟离寂接着说:“这应当是春露蛇的巢穴,一会儿你闭着眼别看。”
薛遥知已经读过不少关于魔界的书籍,她自然知晓春露蛇是什么。
春露蛇,性淫,生活在潮湿阴暗的洞穴中,最喜化作美艳皮囊将猎物哄骗至巢穴中,在欢好时绞死猎物。
巢穴近在眼前,耳畔也多出了高昂欢愉的尖叫声,薛遥知面红耳赤,钟离寂面无表情,看起来非常镇定。
她忍不住说:“你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又不是我与你,我为什么要有反应?”钟离寂费解,反问。
里面不过是两块交叠的肉罢了,如此丑陋,他都觉得是脏了薛遥知的耳朵。
薛遥知:“……”
她觉得很羞耻,蹲在一边不好意思进去,钟离寂就已经目不斜视的迈入巢穴中,恰巧这时惨叫声传来,是那条春露蛇攻击了它的猎物。
薛遥知听见的是一个男人的惨叫声。
管不住下半身的废物,活该。
薛遥知捂着耳朵,默默的在心里骂。
听见里面的打斗声暂时停住了,薛遥知整理好复杂的心情,走了进去。一进去她便看见了一条赤裸的尸体,如同垃圾一样堆叠在角落,身上全是鲜血,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