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说你曾经对我说过的那些话。”钟离寂明摆着想坐山观虎斗,他冷笑:“当时不是很会说么?怎么现在就装一晚上哑巴了?”
燕别序吐出了“无趣”二字。
容朝的好奇心很重:“那钟公子来说吧,本少爷洗耳恭听。”
钟离寂:“没跟你说话,一边玩去。”
薛遥知这时也吃完了碗里的鱼肉,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眼睛里泛出生理眼泪,觉得困倦。
容朝看了,也不再追问,脱口而出:“吃饱了?那就上去睡觉了。”
薛遥知点头,站起身往楼上走。
容朝跟在她旁边。
钟离寂看两人肩并肩的上楼,还是忍不住说:“睡什么觉?”
容朝不耐烦:“还能睡什么觉,很难理解吗?”
他扔了个灵石进传送阵,白光亮起又湮灭,容朝与薛遥知的身影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
钟离寂烦得不行,他看向同病相怜的燕别序:“你听到容朝说的了吗?”
“嗯。”燕别序神情平淡。
“那你能忍?”钟离寂故意怂恿:“去把知了抢回来。”
等燕别序忍不住了出手他再出手,这样薛遥知就怪不到他头上了。
燕别序嘲讽的看了眼钟离寂,未曾言语,转身上了楼。
这时已经很晚,一楼也只剩下了钟离寂一人,他心烦意乱,拎着先前的酒坛子灌了一大口。
此时,楼上。
本来困得不行的薛遥知在看见坚硬的床板上摆着的那副巨大棺椁的时候,猛地清醒了过来。
这屋子大得很,容朝已经在书房的软榻上散漫的躺下了,被薛遥知拽着手臂拖进卧房,他不满:“干嘛啊,你不是困了吗?还不睡觉?”
“这我怎么睡?”薛遥知指着那副棺椁。
“自然是睡棺材里啊。”容朝理所当然的说:“那里头灵气充裕,你多睡睡没坏处的,旁的人想睡还没机会呢。”
“又不是什么好意头的东西,谁会想睡啊。”
容朝慢悠悠的说:“你不想睡你上辈子睡三百年,这辈子睡五十年?这和你的床没什么区别,你还嫌弃上了。”
薛遥知似乎有些怔愣:“你上辈子在大陆上守了我三百年吗?”
她的那一缕残魂并不能很好的感知到时间的流逝。
容朝点头,声音轻松:“三百年才烂,你也挺争气的了。”
薛遥知:“……”
“容朝你真的很烦!”薛遥知明明可感动了。
“我寻思着你睡着的时候我也没给你吃硝石吧,怎么现在火气这么重?”
薛遥知低垂了脑袋,闷闷不乐的说:“可是你明知道我不会回来的,为什么还要费那么大的心思养着我的身体,你明明还有更多的事可以去做。”
容朝反问:“你觉得呢?”
薛遥知张了张口,有些说不出口。
“自然是因为本少爷要给自己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做啊,否则活着多无聊,不如死了算了,正好给你养身体又是一项大工程,给我打发了不少的时间。”
容朝声音微顿,看薛遥知紧抿着唇看着他,他才噗嗤一笑,说道:“我这么说你又不高兴了,你明明知道的,因为我喜欢你,哪怕是你已经死了,只剩下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我都希望能和你在一起,我并不在意所谓的生与死的界限。”
这世上没有什么永垂不朽的,容朝只想在他有限的时间里,去创造与薛遥知的无限可能。
哪怕薛遥知不在,他一个人爱也乐在其中。
半晌,薛遥知才眼眶红红的说道:“我知道了。”
“那去睡吧,很晚了。”
薛遥知又接着说道:“但是我以后不能和你在棺材里睡觉,你以后也不准做那么奇怪的事情了。”
“哪里奇怪。”
“哪里都很奇怪!”薛遥知终于忍不住说:“你又没完全死,天天躺在棺材里像什么话?”
容朝:“……”
“我爱躺哪躺哪。”他说。
“反正你不许躺棺材里,你把这具棺材烧了。”
“烧了做什么,这副棺材可贵了,你不躺的话我躺。”容朝说着,就要往棺材里爬:“书房里有张软榻你去睡。”
“不准躺!”薛遥知制止:“这很不吉利。”
容朝看她紧张兮兮的样子,觉得好笑,他说:“往后我总要躺的,我都已经想好了,等我的鬼气耗尽,我就分一抹意识进傀儡里,到时候你把傀儡放到棺材里,好好养我,说不定哪天我的意识显灵,还能和你说说话。”
“然后你也是想的话也可以偶尔进来和我一起睡,我的傀儡也会很喜欢抱着你的,你要不要看看我给自己做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