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帝比古江晚醒两日,郑云间给了萧泽海一些丹药,这丹药有叫人容光焕发的功效,不过这丹药是靠着消耗人们的寿命精血来勉强维持,再加上从前萧见贤给文安帝下了慢性毒药,文安帝服用这药无异于饮鸩止渴。
文安帝毫无察觉,自从有了这药整日沉迷炼丹方术之类的,对献上灵药的萧泽海也十分宠信。
泰山祈福一事告一段落,萧见贤忽然想起从前古江也昏迷不醒过,只不过当时是为了给他除掉身体里的蛊虫。这回他又大难不死,想来後面还有福气在等着他。
想到这里,萧见贤不禁自嘲一笑:没想到自己都开始信这所谓的天命了。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京城大街上,就好像曾经在岭南那样。
正回忆着,一个蒙的严实的男孩直直撞在他身上。这人也是,想躲着人就穿的普通一点,打扮成这样是生怕旁人找不到他吗?不过他这眼睛倒给萧见贤几分熟悉感。
“抱歉!”那人道歉後立刻往人群里跑,期间又冒冒失失撞到不少人,真是冒失。
萧见贤往他来的方向看去,确实有几个小厮打扮的人急急忙忙追过来,不过他们的身手可好多了,不曾撞人走得也飞快。
萧见贤摇摇头,心道这小孩怕是很快就要被抓住了。
因着那双叫人熟悉的眼睛,萧见贤生了多管闲事的心思,几步上前追上那人,捉住他的手腕把他带到一处巷子里。巧就巧在这巷子正好通向宸王府的後门,那人便这样挣扎着被带进宸王府里。
“你是宸王?求您放过我吧。”那人来到府上很快看清楚形势,在萧见贤面前跪下哀求道。
萧见贤挑眉:“孤何时说过要害你?你在街上被人追着,是孤救了你!”
那人擡起头盯着萧见贤的脸看了许久,久到萧见贤自己都觉得尴尬别过脸去:“你这麽看着孤做什麽?”
“宸王殿下说的可是实话?”那人问道。
萧见贤坦诚道:“孤骗你做什麽?孤都不认得你。”
萧见贤能明显看出那人松了口气:“谢宸王殿下救命之恩,若有机会我定报宸王殿下大恩。”
萧见贤倒是没指望这半大小子报什麽恩,只问道:“你是什麽人?追你的又是什麽人?”
那人却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道:“宸王殿下放心,我……草民会尽快离开这里,绝对不会给宸王殿下添麻烦。”
萧见贤连忙解释:“孤并非怕惹什麽麻烦,只是觉得你这眼睛长得像我一位故人的。”
“能与宸王殿下熟识的人样貌相似是草民的荣幸。”那人说道。
“所以你到底是什麽人?”萧见贤又问。
“草民……草民是京中贵人府上的奴才,被人陷害恐有性命之忧,这才逃了出来。”
“你是逃奴?”这人的话萧见贤也没全信,毕竟看他养的这样精细,怎麽也不像是个伺候人的,再不济也该是主子身边得脸的奴才。被人陷害?性命之忧……萧见贤不信。
那人咬咬牙认下:“是。”
“那你可知按照本朝律法,逃奴抓回去主子是可以直接打死的。”萧见贤提醒道。
“求宸王殿下千万不要将奴才送回去。”那人哀求道。
萧见贤叹了口气:“你先起来吧,别跪着了。”
若他真就是个简单的奴才,跑了便跑了,回头去街上再买一个回来就成了,主人家又何必兴师动衆将人追回去?
“多谢宸王殿下。”
“你打算去哪?”萧见贤问他。
“奴才……奴才也不知道。”那人怯懦道。
萧见贤觉得有趣:“不知道去哪儿就满街乱跑?”
“奴才是逃命的,只要能活命,去哪都行。”那人低声啜泣道。
“罢了罢了,你不如就留在这宸王府上,有孤护着你,想来不管是谁都会给你个面子。”
那人有些犹豫,半天没开口,萧见贤等的有些不耐烦,早知道他就不找惹这乱七八糟的事了。
“你离开京城,若那人真想找你也自有办法找到你。你留在孤的府上,如若有人散播出去些什麽消息,你那主子若是真惦记,也会上门要人。早晚是被找到,你不如就在这里歇一歇。”
那人似乎也被这一通歪理说服,跪下谢恩道:“多谢宸王殿下。”
“说起来,孤还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家在何方?”萧见贤熟悉的那人是个其父不详的,若是问出这人的身份,说不准还能顺藤摸瓜。
那人道:“奴才姓商,单名一个羽字,是江州人士。”
“这是你的本名还是你主子给你取的名字?”萧见贤追问。
“是主子取的名字,奴才小时候家道中落被发卖为奴,本名早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