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色完全暗下来时,别墅外来了一行车队。这次来的,不是李秘书,而是老爷子身边另一位更资深、也更难缠的老管家——福伯。
福伯满头银,穿着中式褂子,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但那双眼睛却精明的让人不敢直视。他是看着沈瓷父亲长大的老人,在沈家地位然。
“福伯,您怎么来了?”顾临溪站在别墅门口,没有立刻让人进来。经历了这么多,他不会再天真的以为这位老人只是来探病。
福伯笑容不变,语气慈祥:“顾少爷,老爷子听说小姐出院了,很是挂念。特意让我送来些补品,顺便……看看小姐恢复得如何,也有些话,想当面和小姐说说。”
“沈瓷刚回来,需要休息。”顾临溪态度礼貌,却寸步不让。
“顾少爷,”福伯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有些话,老爷子希望我今天务必带到。事关……已故的大少爷和夫人。”
已故的大少爷和夫人?沈瓷的父亲和母亲?
顾临溪心头一紧。他知道,这是老爷子的杀手锏,直接用沈瓷逝去的父母来施压。
他正在犹豫,身后却传来了沈瓷冰冷的声音:“让他进来。”
顾临溪回头,看到沈瓷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客厅。她穿着宽松的睡袍,脸色依旧苍白,但腰背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如刀,仿佛回到了那个掌控一切的女王。
福伯走了进来,看到沈瓷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小姐。”福伯微微躬身。
“福伯,长话短说。”沈瓷在沙上坐下,姿态慵懒,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我累了。”
福伯直起身,看了一眼站在沈瓷身边的顾临溪,缓缓开口:“老爷子让我问小姐,为了一个外人,闹得家宅不宁,甚至险些丢了性命,值吗?”
沈瓷嗤笑:“值不值,我说了算。”
“老爷子还说,”福伯继续道,声音平稳,“大少爷和夫人若在天有灵,恐怕也不愿看到您如今这般……感情用事。沈家的担子,终究需要血脉来继承。”
这话已经说得相当直白且刻薄了。
顾临溪感觉到沈瓷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下去。
“福伯,”沈瓷的声音冰寒刺骨,“替我转告老爷子。我的事,轮不到他,更轮不到我死去的父母来置喙。沈家的担子?现在是我在挑着!至于血脉……”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福伯,最终落在顾临溪身上,带着一种近乎狂妄的宣告:
“我沈瓷的男人,就是沈家未来的血脉。我说他是,他就是!”
这话如同惊雷,炸响在客厅里。
福伯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深深地看着沈瓷,又看了一眼因为她这句话而怔住的顾临溪,沉默了片刻,最终只是微微颔:“小姐的话,我会原封不动地带给老爷子。”
他没有再多说,转身离开了别墅。
客厅里恢复了安静。
沈瓷似乎耗尽了力气,靠在沙上,闭上了眼睛,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
顾临溪还沉浸在刚才她那句石破天惊的宣告里,心跳如擂鼓。他走到她身边,蹲下身,仰头看着她。
“沈瓷……”他轻声唤她。
沈瓷睁开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眼神有些复杂。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他锁骨的位置,那里曾经留下过她的牙印。
“顾临溪,”她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近乎迷茫的意味,“我好像……真的有点不一样了。”
是因为他吗?
这句话她没有问出口,但顾临溪从她的眼神里读懂了。
他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感受着她微凉的体温,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悸动和满足。
就在这时,阿威快步从外面走进来,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他甚至忘了敲门。
“小姐,顾少爷!”阿威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刚收到的消息……我们追查那个海外空壳公司的线索……全部断了。”
沈瓷猛地坐直身体,眼神瞬间锐利如鹰。
阿威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而且,我们派去跟进的人……失踪了。”
客厅里,刚刚升起的那一丝温情瞬间被冻结。
顾临溪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线索全断,人员失踪……这绝不是二房或者老爷子能做到的干净利落。
幕后,似乎还隐藏着一只更深、更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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