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三人中最年长的那个,她陪两人又玩了大半时辰,才起身带着云栖芽辞行。
卢明珠破天荒送两人到门口,对云栖芽道:“云栖芽,明日京城乐坊里有新的舞曲表演,你来不来?”
“来。”云栖芽点头:“你记得派人到诚平侯府叫我。”
“行吧,看在你很想去的份上。”卢明珠抿着嘴角:“你刚回京城什么都不懂,我带你长长见识,免得别人说你是土包子。”
云栖芽爬上马车,探着头对卢明珠笑:“多谢卢姐姐想着我。”
说完不等卢明珠反应,把脑袋缩了回去。
卢明珠望着远去的马车,努力绷着的嘴角,终于忍不住咧开,对身边的婢女扬起下巴:“算她懂事,知道唤我姐姐。”
站在后面的一位婢女讨好道:“小姐您是殿下的掌上明珠,她不过一个侯府孙女,自然该敬着您。”
“刚才下棋的时候,她可没敬着我。”卢明珠回头看了眼接话的婢女,脸上的笑容淡去:“带下去,以后不用在我身边伺候。”
天色渐黑,随侍们提着灯笼来到湖边,又不敢靠得太近,只能小声提醒:“王爷,夜风寒凉,公主殿下邀您一起用晚膳。”
王爷不喜欢人近身伺候,他们平日不敢随意靠近。
静坐在湖边的男人动了动。
随侍们见状松了口气,连忙迎了过去。
发现桶里有鱼,随侍们有些意外,王爷在这个湖边钓了三天鱼,他们第一次见到鱼获,而且是两条。
“王爷,这两条鱼可要放生?”一位随侍捧着桶,准备把鱼倒回湖里,但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王爷的命令。
“大鱼红烧,小鱼清蒸。”
男人放下鱼竿站起身,夜风很凉,即使穿着厚厚的大氅,他也能感到寒冷无孔不入。
他拢了拢大氅,拿过一盏灯笼提在自己手里慢慢悠悠往前走,在大石头上看到一条青竹色披帛。
披帛一半挂在石头上,一半垂在水中,飘飘荡荡如春天的拂柳,沾染着主人几分活泼的生气。
随侍见王爷盯着披帛看,弯腰准备把披帛捡起来。
他抬手阻拦随侍的动作,目光略过众随侍,最后落到一名宫女身上:“你来。”
宫女拾起披帛,擦干净上面沾染的泥土与水,捧到王爷面前。
“收好便是。”
他侧身跨过,走得离披帛越来越远。
它的颜色太亮。
何必让亮眼的东西,沾上他这个将死之人的晦气?
“殿下,瑞宁王遣人来说,他已经回屋休息,请殿下您不必等他。”
听到下人的话,荣山公主轻轻叹息,皇嫂的嘱托,她怕是完不成了。
今日这般热闹的聚会,都不能引起侄儿半点好奇,她还能有什么好法子?
云栖芽回到侯府,才发现自己披帛丢了。
不过披帛这种东西,本就是女儿家外衣上的装饰,丢了便丢了。
“今日跟宋家姑娘去了荣山公主别庄?”温毓秀给云栖芽倒了一杯热牛乳:“感觉如何?”
“百花齐放,各有千秋。”云栖芽捧着牛乳轻啜一口:“诸位小姐言语行事都极有分寸。”
“你能看明白这些很好。”温毓秀笑了笑:“以后你会慢慢适应京中的生活。”
“京城里很好啊,有最时兴的首饰,最精美的布料。”云栖芽把牛乳一饮而尽:“娘亲,我很喜欢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