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培哼了哼,也没有很高兴的样子。
他们又换了一家店进,总算把给外公的衣服买完,陈复年差不多挑了一整身的衣服,棉服外套,厚实的加绒裤,包括内穿的毛衣和秋衣秋裤,店里的老板娘笑容满面地直夸孝顺两字。
陈复年这趟出来本来预计要买不少东西,看手里光几件衣服就已经提满,不打算再买其他东西,和闻培又进了家男装店。
陈复年的衣服基本都是黑灰色,他不喜欢太鲜艳的颜色,干活也容易脏,黑色不会出错,省事又省心。
闻培则是没主见,或是说压根找不到喜欢的款式,陈复年取什麽他试什麽。
两人的身高长相拔尖,一进门老板娘就注意到了,谁会不喜欢看帅哥呢,跟着在取放衣服,嘴上没少夸,闻培每试一件都会竖起大拇指,“这件不错。”
看陈复年抱着臂没动,老板娘也不忘热络地招呼他,“那个帅哥,你不买两件吗,喜不喜欢可以试试啊,试试又不收钱。”
陈复年没法解释他们谁试都没区别的道理,可能只有孙天纵能理解,无论买下来属于谁,都会在某个夜晚混为一谈,发展成他们共同的衣服,反正闻培背上的伤好的差不多,索性让他去试。
陈复年回绝:“我在等他,不麻烦了。”
老板娘笑着哦一声,“行吧。”
闻培的身形挺拔,宽肩窄腰,脸又放在那,穿什麽都能撑起来,唯有裤子不太好买,个子太高了,裤腿总算短一截。
这点陈复年早有认识,他自己的个子就不低,之前量得一米八五左右,闻培比他还要高上一点,起码有一米八七,加上腿又长,确实不好买裤子。
老板娘好不容易翻出一条加大码,闻培拿着去试衣间,进去没多久,陈复年在外面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
“怎麽了。”陈复年问。
“你进来。”闻培催促,他喊陈复年有两个原因,一方面试衣间太黑,门一关上什麽都看不清,另一方面这裤子没有扣子,根本不能穿!会掉下来。
陈复年皱了下眉,还是推门进去了,狭窄的试衣间站两个男人有些拥挤,封闭又黑暗,甚至难以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
闻培嘴角向下撇着,“不能穿,会掉。”
陈复年疑惑地往下瞥一眼,“太大了?”
“没有,这个。”闻培指着裤腰上的扣眼让他看。
陈复年这下理解了,原来新裤子没有剪出扣眼,他说:“这个没事,可以用剪刀剪开,你穿着大小合适吗,短不短?”
闻培没有说话,反而定定垂眸看着陈复年,在暗色环境的衬托下,瞳仁是深不见底的黑沉,像要将人吸进一处黑色的漩涡,他问:“为什麽?不说话。”
“说什麽?”陈复年微微歪了一下头,似乎不懂,反把问题推回去。
“怎麽样?”
“什麽怎麽样。”
闻培只有一个字,“我。”
静默片刻,陈复年长而直的睫毛忽而垂下,意味不明地笑了,不知道在笑自己,还是在笑闻培。
没过多久,他重新擡眸,略一挑眉,大方地夸赞:“特别帅,每一件都是,是不是想听这个,没看出来,你还挺自恋。”
“不想听,不自恋。”闻培冷哼一声,颇为有自知之明,“本来就是,谁让你不说。”
陈复年转身,拍拍他的肩膀,嗓音里一股哄小孩似的懒散劲:“我先出去,你把裤子换下,我们不试了。”
闻培应了声好。
本着买得多好杀价的道理,他们都在孙天纵推荐的这一家挑衣服,选了差不多两身,最後结账的时候,他们甚至没开口,老板娘就笑眯眯的自己降价了,显然还有杀价的馀地。
陈复年自己就是半个生意人,多少知道行情,也不避讳说点软话,他说一句,闻培就跟着重复一句,一口一个姐姐,老板娘眉开眼笑,没办法似的:“行行行,看你们兄弟俩感情好,就当我亏本卖给你们了。”
陈复年礼貌地笑了一下:“谢谢姐。”
闻培硬邦邦地重复:“谢谢姐。”
陈复年要付钱的时候,闻培伸出胳膊拦他,践行自己的承诺,把存了许久丶一毛不舍得乱花丶每晚都要数一遍的小金库拿出来。
陈复年没和他争,侧头望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心底冒出一些异样,旁人或许不了解,可陈复年和他相处的这一段时间,把现在这个闻培的性格摸了个七七八八。
其中有一条再明显不过,闻培对自己认定所属物有强烈的占有欲,比如那块雕花小蛋糕,又比如自行车後座,这些被他盖章定论为自己的所属物,没经过他的同意,别人碰一下都不行的程度。
前提是他根本不会同意。
这些钱对闻培的意义一样,是被他盖章定论过的,然而此刻,闻培却愿意把这些钱花在陈复年身上,陈复年由此推断,如果关系足够好,也许这个会“别人”有例外。
想到自己也许会是这个例外,陈复年的心情十分微妙。
不过没过多久,陈复年就意识到,自己这个理论似乎是错误的。
【作者有话说】
陈复年每天三件事:学习,挣钱,哄闻培。
(一直忘说了,怕前期用其他名字後期你们会不习惯,闻培的全名叫“应闻培”,傻子时期叫闻培,以後切大号叫应闻培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