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衍七岁,第一次见凌璟,叼着糕点问顾瑄:“皇兄,这就是你的伴读?”
顾瑄说:“叫哥哥。”
“哥哥。”南宫衍很听话,被顾瑄教养得很好,没有皇子和世家公子的架子,冲着凌璟就叫哥哥,那小模样本就生得俊俏,乖乖叫凌璟哥哥的模样,时至今日瑄帝都还记得。
南宫衍经常来,南宫衍喜欢什麽凌璟都很清楚。
一日叶诚进宫,宫中太监宫女开始议论凌璟断指被顾瑄听了个正着,一向温柔的人第一次发脾气,杖责後将议论的人赶出了宫。
那时凌璟还劝过顾瑄:“殿下不必为一个伴读如此。”
“伴读?”顾瑄笑了,在凌璟疑惑的眼光中说了凌璟一生难忘的话:“我以为,我是你哥哥,我当你是我弟弟。”
“哥哥?”凌璟念出声,很小声,但顾瑄还是听到了,笑着说:“哎,再叫声来听听。”
凌璟却不肯,转过身红了脸,顾瑄逗着:“再叫一声嘛,阿璟,小璟~”
凌璟没叫,退了出去,却在门後红了眼眶。
叶诚在屋内笑顾瑄:“殿下就这麽一个伴读,可少折腾些,别把人吓走了。”
顾瑄满脸骄傲:“阿璟才不会走。”
“我府上都是武将,正好缺个先生,殿下要不割爱?”
“割不了,阿璟就一个。”
“殿下这就小气了不是。”
“昨儿个父皇赏了我一柄剑,给你了。”
“谢殿下,不过我怎麽听闻还有匹马?”
“你想着吧,那是我给阿璟留的。”
“殿下近些年是愈发偏心了。”
“你父亲有几日没罚你扎马步了?”
“五日,怎麽了?”
“我差人去府上跟你父亲说说,你昨日揍了李府公子。”
“别啊殿下,马我不要了还不成。”
凌璟站在门外,听着屋内吵闹,他喜欢被顾瑄偏爱。
嘉靖二十五年,顾瑄在猎场遇刺,凌璟身为伴读陪同在侧替顾瑄挡了一刀伤在腹部,还死死护着顾瑄。
叶诚护着两人等到人救驾,最後还是叶诚抱着凌璟去找的太医。
辰帝听闻消息大发雷霆,命叶诚彻查行刺案。
凌璟昏睡十日,顾瑄以雷霆手段震慑皇宫上下,叶诚将伤了凌璟的人好一顿拳脚伺候。
时任太医院院首的宋清风好不容易才捡回凌璟一条命。
凌雨潇欲进宫探望,又怕辰帝多疑,只好作罢。
凌璟进宫後便与凌家断了联系,一来帝王最忌讳皇子与臣子关系密切,二来也怕东窗事发连累凌家。
凌璟在东宫躺了大半年才彻底康复,伤好叶诚就拉着凌璟要教他武功,凌璟也没拒绝,陪顾瑄去上课时确实学了些射箭的功夫,但打架他确实不会。
顾瑄身手不差,但凌璟那日事发突然,凌璟拉弓射箭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用身子去挡。
只是这会儿学起功夫来就晚了些也辛苦了些,叶诚教他一些防身的拳脚,还教他用剑,不至于下次还被人捅腰子。
嘉靖二十六年,顾瑄十八岁,凌璟十八岁。
顾瑄第一次在宴席上喝醉酒,被凌璟扶着回来,刚进东宫顾瑄就抱着凌璟不撒手。
凌璟扶着顾瑄,他比顾瑄高一点,顾瑄伸手摸着他的头,笑着说:“长大了。”
凌璟点头说是,顾瑄就挂在凌璟身上睡了,凌璟抱着人站在院里,轻声叫:“殿下?”
见顾瑄没反应,又叫了声:“哥?”
顾瑄还是没反应,凌璟这才放心的叫了声:“哥哥。”
又补了一句:“生辰快乐。”
第二日一早,凌璟醒的时候腰间多了一枚玉佩,是顾瑄身上的那块,凌璟看着玉佩发了好大一会儿呆,看着看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