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有:李律,早上好,有个赠与合同,希望你能尽快帮忙起草一下,我想给我女朋友送……
长达7分钟的留言,10段语音。
是“不设任何赠与前提条件,确保任何人无法向她索要讨回”。
是“旺铺的产权转让后,是否需要与商家重签租赁合同,保障租金到我女朋友帐户上”。
是“辛苦你再推荐一个其他所的女律师给我女朋友,帮她检查合同”。
好奇怪。
他明明已不在她的身体里,不在做的情绪中,原本笼统的承诺,却变得更具体、落地、细节。
甚至……连初时提起赠与的前提条件也消失了,方知有好像是真的要给她,不管她有没有怀上他的孩子。
为什么?
这些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这些钱难道见不得光急于脱手吗?
为什么他说给就给,没有一点儿犹豫?
真的有那么爱吗?还是……
徐斯人又逼着自己硬起心肠、打起精神来。
一切没拿到手的,过程再漂亮,承诺再好听,都有可能只是手段。
人心隔肚皮,这么大一笔资产,方知有难倒真的舍得给她吗?不会反悔吗?
万一方知有其实也在等她推拖呢?
万一这只是方知有以退为进的手段呢?
万一他是想利用法律流程拖延到她怀上呢?
更阴暗的猜测,更熟悉的人性,反而让徐斯人冷静下来,熟悉的理解,让她心里生出诡异的踏实感。
对付刻薄绑架的爱,对付以假意谎称真情的爱,她都很熟练,甚至可以没有心理负担地,巧言令色地回应。
太阳已经出来了,照在徐斯人的身体上,一圈茸茸的金光。
“谢谢你,方知有。”徐斯人伸手圈住方知有的脖子,猫儿一样蜷在他的颈窝里,撒娇般蹭他,一番柔情的回应,给予他行动上的肯定。
她语气俏皮,有来有回地,主动邀请道:“那我们先试试怎么样?这个排卵期,我们就一直在酒店里过吧……我也挺好奇我身体的答案。”
方知有的笑容柔和,他没有表现出惊喜,也没有表现出觊觎,他回搂住徐斯人,摸了摸她的脸。
他的眼底深海一样沉静,藏着旁人无解的规划与思考。
一声疑惑的反问,打了过来,
徐斯人:“方知有,你怎么又不说话了?你在想什么?不会是在想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吧?”
徐斯人拎起身子重新看向他,她的眉头淡淡拧到一起,带着些深闺中被冷落的幽怨。
方知有瞬间醒过神。他睁着眼,摆出副无辜地模样,眨了眨眸子。
“我是想起一件事!”方知有想起自己悄悄做的功课,又拧着眉严正叮嘱道:“徐斯人,如果无套,以后我们做完,你都得去洗手间先上个厕所!”
这都哪儿跟哪儿?
徐斯人横着眉,一脸古怪的表情反问他:“尿尿?那不就全部冲掉了?那还怎么怀孕?”
“那又怎样?”方知有鼻尖不咸不淡地冒出一声蔑笑,他低着眸,将温热的掌心捂在徐斯人的小腹上,神情平静宁和。
他说:“女孩,你不要傻,也别管我说的有多好听,在走完合法程序,将财产转给你之前,不要想这些。”
他说:“记得哦,我会督促你去,无套就得这样,一方面是保障你体内的卫生,另一方面,起码可以减轻你现在这种情况,少一点麻烦。”
他努力教会他的一生所爱如何保护自己。哪怕他的爱人面对的是他自己。
方知有的理智,现实,客观,明明锋锐,便有种荒诞的浪漫。
他毫无保留地,一次次交出他的答案,将构成他生命的愿景,由重到轻一一陈列。
很奇妙也很幸运的是,徐斯人明明非亲非故,却总能看到自己在他的人生排序里,排在很前,排在最前。
那是她还没占领过的位置,是某个人的唯一。
方知有所给予的蜜一样的情绪,不断往徐斯人的心里走。她被爱软化,不再反抗,任自己沉沦。
徐斯人长吸了一口气,无尽自然的力量,源源不断地填满她,她将手贴在方知有捂住她小腹的手背上,她赖靠在他身上,心神俱宁地看着远方。
阳光照进她的眼睛。
徐斯人的眼前一亮,又一亮。
轻快的声音,林中鸟鸣一般脆亮。她兴奋地想象,翻阅剧情。
她说:“方知有,排卵期可是高达7天呐!你想好怎么做了吗?我觉得可以这么安排!”
“第一天,你就扮演靠跳艳舞揽客的头牌,就是那种性感型男,在线擦边的那种;我呢,就勉为其难,扮演被你看上的良家妇女。”
“起初我百般不从,奈何你非要舔我!接着,你开始对我上演你们勾栏式的手段……”
“先是不小心泼湿我的衣服,你靠过来,非要给我擦身,一张正经脸,偏偏手脚不老实,变着法儿摸我,直到将我的裙子褪到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