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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第8页)

胖子“醒来”后的反应却太过“正常”了一点——从手术台上坐起身后,先是察觉到自己没穿衣服而旁边有人下意识地捂住关键部位,接着迅速地环视了周围的环境露出不解与迷茫,最后才惊讶于声音和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于是开始大呼小叫。

顾青感到,除非被强塞进胖子身体里的大兵有个害羞小姑娘的灵魂,否则这个反应的顺序就有问题。他依稀记得自己从能量仓中醒来,隔着高氧液看这个世界时,也是赤身裸|体,可眼前世界对他的冲击力掠夺了他全部的感官,以至于很久以后才产生了一点无衣蔽体的羞耻。

他还是重生在自己的身体里,何况从一个肌肉结实的大兵“重生”成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不会觉得不适应吗?抑或这个手术先进到了让人一点适应的过程也不需要有?

但换一个思路想,手术根本没有展开,胖子的大脑只是被拿了出来,又重新放回了自己身体里,一切就说得通了——臃肿身材带给他的羞耻感,对手术室人去室空的诧异,当着“敌方”的面只好扮演被换了身子的大兵,这完全是一个足够机智的罪犯能够作出的反应。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莱夏也在旁边看着,就没有发现丝毫的问题。可早在胖子醒来之前,顾青就已经针对他醒来后到底是谁思考了将近二十分钟。

哪怕是一瞬间的反应,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然而,这个思路却带来了更大的问题——计划越狱的罪犯脑壳大开地躺在手术舱中任人宰割,那本该任人宰割的特种兵又在哪里?难不成是吕庆他们打晕了这群恶贯满盈的罪犯,把他们塞进手术舱里割脑子?这个时代当兵的有这么无聊吗?况且如果吕庆他们占了上风,门外的罪犯又是在给谁守门?

手术室中没有留下太多打斗的痕迹,舱门大开的空手术台上倒有些被人躺过的压痕。那些曾在上面躺过的人,现在去了哪里?

胖子从衣柜中取了件病号服穿上,急急忙忙地又跑到别的手术舱前探望自己的“战友”。莱夏则干脆把幽暗安静的手术室当成了花前月下,讲的话题也越来越朝与“大局”无关的方向拐去。

半年以来,他头一次握住了杨盈雪的手,这只手修长、纤瘦、冰凉,既没有寻常女儿家的柔软细腻,也没有舞刀弄枪之人的厚重粗糙,一摸之下仿佛都能透过骨头感到对方的冰冷无情。十多年的岁月里,这里都只有空空荡荡的袖子,现在,他却可以将这只手握在手里把玩。

莱夏的眼神像个小孩一样认真,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进入模拟战役的时候,旁边是阴谋诡计、鲜血淋漓,他眼里却只剩下这一人,怔怔地说着:“冰肌玉骨,纤纤柔荑,却是好手。”

杨盈雪被肉麻得寒毛一竖,当即抽回右手,扶向身后的手术舱,又暗搓搓地向旁边挪了几厘米。

没来到这个时代以前,她就感到莱夏有点儿“疯”,“疯”得还很标新立异、很特立独行——历史上那么多朝皇帝笼络人心的手段他不学,非要学他们西胤建立什么元老院;天下太平了,十二“元老”们还指望着能轮流当个皇帝,他又一口气把“元老院”扩充到了一百二十二人。

如果说这只是换了个方式的“狡兔死走狗烹”也就罢,干的和历朝历代开国皇帝的事也差不多,可退位后把自己捅死,就不是个正常人能干的事了。莱夏死在禁宫深处的千寒窟一事,经后人解读,竟然成了他的“政治远见”。

那时执政官是他一手扶植的青年才俊,此青年才俊当政时,曾经的大元老们已经该诛的诛、该跑的跑,差不多消停了,唯独剩下那个由一百二十二人组成、并且还有继续扩增趋势的“议会”。议会中的人虽然声音大,是各个阶层的“代表”,本身却无兵权在身。青年才俊大权在握后,和当时的各军将领蛇鼠一窝,把议会一锅端了也不是不可能。可偏偏前执政官死在了千寒窟,死在了青年才俊的看护之下。

隔着一千七百年,杨盈雪都能感受到青年才俊等在千寒窟门口时的漫不经心,与进窟后看到莱夏尸体时的脑门发胀。前执政官毕竟是真正打江山的那个,哪怕“疯”得厉害,政治声望也摆在那里。死在现执政官的看护下,和死在他手里就隔了一层解读,把青年才俊的贼心贼胆都吓得缩了回去,从此成了一心守护莱夏基业的“接班人”,兢兢业业到执政期结束。

看着后人头头是道的分析,杨盈雪差点就信了,直到云玥大剌剌地把两个字撂在她头上——

“殉情!”

说实话,这样的情,她杨盈雪还真消受不起。

眼看限制令的效果一消失,莱夏的疯病便重新抬头露了端倪,杨盈雪下意识地就把话题引回“正途”:“你在训练场……”

“我爱你。不要离开我。”莱夏敏感地捕捉到了她的退却,下意识地向她欺进,望向她的大圆眼睛里流光溢彩,好像马上都要哭了出来。

杨盈雪转过脑袋,垂下眼帘,淡定地补完剩下的半截话:“……看到的是什么?”

莱夏再次握住了她的手:“告诉我你不是真的要离开我。”

他仿佛一只摇着尾巴乞求主人带回家的小狗,或者一个被父母威胁赶出家门的小孩,就算抓住家里大人的手,也不敢用上全部的力道。杨盈雪轻轻往上一抬,就挣脱了他的拉扯。她用这只空出来的手勾住莱夏的脖子,在他唇上印下轻轻一吻,然后轻声说道:“我大前天说的话是‘既然有这个限制令在,不如我们都消停一会儿,找找其他的生活目标。’又没有说要离开你。”

莱夏辩解道:“你说的是‘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又不是永远。况且,我知道你为我欠了特别行动部一座金山银山,这么一走了之了,留你在那儿卖身,我是这种人吗?”杨盈雪的声音依旧压得很低,但是带着宠溺。

她越来越感到,限制令限制的虽然是她,惩罚的却是莱夏。莱夏就像一座隐藏着地下岩浆的火山,永远在骚动,永远在愤怒。有她在身边,她还能将山底的岩浆安抚下来,让他变得温和而无害;她稍微离远一点,哪怕只有十米,岩浆都会越滚越热,直到火山喷发。

这会儿,莱夏果然由沸鼎汤镬变成了红泥小火炉,整个人变得乖巧而讨喜,脸上带着青春少年一般腼腆而隐藏不住的笑容:“一百年,我把自己卖了整整一百年。你至少要陪我一百年,不,两百年,我才能回本。不过两百年也不够,我要真的死不了,还不知得活多久。”

杨盈雪淡淡一笑:“凡人一生只有数十年,便是如此,也有无数夫妻行至半路终成路人,甚至反目成仇。一两百年是多久,谁能保证一直爱着同一个人?你这个却是亏大了。不过,我打算从这里出去后,就让云玥他们把‘债务’转移到我身上,就算你以后不愿和我继续……”

“我保证!”莱夏激动地打断了她的话,慌里慌张举起三根手指放在耳边,“我保证!我保证!你别夺走我的债务,天地之大,我只剩下这点牵挂了。”他的声音简直带了点乞求的哭腔。

杨盈雪看着他的样子,不能说是不心动的,可就像心理医生徐心洋对她说的那样,她不肯饶过了自己。不肯饶过自己,所以宁可相信莱夏只是一时发疯,也不愿意相信这个疯子的爱。

“我也爱你……”她喃喃地说着,仿佛头一次说这种话似的,她仔细品尝着其中的滋味。

真实而又虚幻的爆炸画面,不知作何打算的海族少将,混乱中带着秩序的C区监狱,全都没能耽误莱夏和杨盈雪两个人谈恋爱,他们做贼似的躲在一台手术舱后,抱着彼此的脑袋深情地拥吻起来。

顾青终于从千头万绪中捋出了两条显得有点突兀的头绪,他将杨盈雪的从天而降和特种兵的消失不见联系起来,从而想到有可能是蝴蝶杀人狂主动放走特种兵,继而又想到了蝴蝶杀人狂对特种兵态度的转变,很有可能与这个武功高深莫测的女子有关。

还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关系,顾青就莫名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感。

其余手术舱中的罪犯也陆续被胖子唤醒,顾青却没有工夫去理会这些亡命之徒了。他匆匆跑向莱夏他们所在的地方,迎头而来的就是一副在他看来,完美诠释了“少儿不宜”这个现代词汇的画面——莱夏和那个女子虽然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但吻得已经相当忘我,足以让人窥一斑而知全豹地联想到接下来的整个过程了。

顾青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他这时已然不是当初那个不懂风情的千年古董,甚至也这么吻过一个叫“夜笙”的女孩,所以很快就把眼前的景象化作了内心的独白:“他还真是风流,三天前还在要死要活,转眼又有了新的情人。”

对莱夏作风的感慨,很快又化作了对自我的反思:“早知他这么个节奏,当初上岸就该把他办了。”

往事不可再提,顾青再怎么可惜,也不至于做出棒打鸳鸯的事,不过他相信,这对鸳鸯就算不去打,也很快会变成一对分飞的劳燕。

重重咳了一声,他打断了两人的好事:“姑娘!”

远处,又一个手术舱被胖子打开,越来越多的视线聚集到了他们身上。那些视线带着惊讶、疑惑与不怀好意,仿佛准备捕猎的狼群,悄无声息地向猎物靠近。

莱夏和姑娘分了开,二人脸上都带着一点被人捉奸的狼狈,但看得出来都很高兴。顾青忽地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你是不是我们这种人?”

杨的面容素淡,下巴尖削,一双丹凤眼没有睁得很大,里面眸子却是摄人心魄的黑,这种冷情冷性的长相,让人很难相信她会和一个不太熟的男人迅速搅合到一起。哪怕前一秒还在和人吻得难舍难分,后一秒她却可以完美地披上一层禁欲的皮:“你们这种人?我确实不是……”

顾青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想起他和吕庆刚见面时的对话,如遭雷殛一般定在原地——

“急冻弹爆炸会怎么样?”

“零下二百五十度的低温,又没打冷冻保护液,你当那些人还能活着回牢房?”

……

一个人如果知道自己是不死不灭的存在,其实很多东西就会看得很淡了。放在以前,他要是听说了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一定会把武器的使用原理、使用方式和使用效果底朝天地查个彻底,可现在,他竟然多一分心都不肯分给这玩意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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