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风立刻上前去,端起桌案上那盆花,这花瞧着清素,花盆却实在是沉得很。
她好不容易端起来就往外去。
可最近连练了多日的箭,胳膊早就酸疼得厉害,不想花盆压得手臂一抖,手下一滑,摔了出去。
宋轻风一惊,一个滑跪上前,终于还是赶在花盆落地前生生抱在了怀里。
只是那膝盖骨砸在金砖上的声音叫人头皮一震,险些以为是骨头摔了。
宋轻风疼的龇牙咧嘴,可一查看兰花完好无损,不由得露出了笑脸,连连道:“幸好幸好!”
李岏被声音所惊,不由抬头,瞧清当中情形,一时怒从心起。
忍不住咬牙道:“摔便摔了,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我东宫竟是花比人值钱的地方吗?”
宋轻风还跪在地上,只是抱着花盆道:“便是摔了我,也不能叫这花伤着一点,这是兰花。”
李岏心头火气,却见她一脸心疼地看着兰花,那面上神情不似作伪,不由没了声音。
自打前些日子她听闻自己喜欢兰花,听闻便整日里抱个兰花,日日精心料理。
她发现了自己的爱好,便这般费尽心思。
就像射箭,她在军营里头发现自己喜欢射箭,便日日在那校场做样子。
在讨好自己这方面,她倒是豁得出去,毅力惊人。
李岏见她还傻乎乎地抱着盆跪在地上,双臂微微发着颤,不由道:“若是想要胳膊废掉,你便接着这样练下去。”
“嗯,啊?”宋轻风未曾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他。
李岏皱了皱眉,目光自她抱着花盆的手上一扫而过,而后道:“认识字吗?”
嗯,啊?
这人心思太过千转百回,宋轻风脑袋转不过弯来,一时不知是该说认识还是该说不认识。
正斟酌着要开口,却见李岏已是冷笑道:“不必编了。”
说着却转身从榻上拿过他刚才身旁的一本书,递给了全福。
全福立刻会意过来,捧了书笑眯眯地送到宋轻风面前。
宋轻风两手抱着盆,没手来接,又不愿放下盆,两人一时大眼瞪小眼。
全福无奈,只好与旁边的小太监道:“还不接过去?”
宋轻风小心翼翼将花盆给了小太监,这才空了手出来,脏手在衣裳上随意擦了擦,接过书。
这书皮瞧着已不大新了,书页甚至有些泛黄,可以瞧出曾被人反复翻阅过,那书封上的两个字都有些模糊了。
隐约瞧出是两个字“射经”。
她随手翻了一页,不及看字,却见上面画着的,却都是弓箭之图。
她不由双目一亮,又翻了几页,居然是专门教授射箭的书!
一旁全福见她只顾翻书也不谢恩,当即道:“苏娘子可仔细着些,这可是大内才有的孤本,外人想瞧上一眼都是不能的。”
宋轻风正愁学箭没个章法,这就来本书,一时开心不已,抬起头要道谢,却见李岏已是拿起旁边的奏折,手里拿了只糕点啃着。
她将书捧着,还是认真地道:“谢太子殿下。”
李岏嗯了一声,见宋轻风将书揣进怀里,双目里却已跃跃欲试。
他顿了好一会才道:“任何事皆有过程,欲速则不达。像你这般过度训练,只会将胳膊练废,半点用处也没有。”
宋轻风张大嘴巴,这才明白他在说自己。
她忍不住捂住酸疼发颤的胳膊,他箭术厉害,所言应该不差。
自己这些日子每日三四个时辰的练,进步缓慢,这胳膊倒是愈发吃不消了。
“若是有不懂的,可以来问孤。”
“好,啊?”宋轻风一时惊讶地抬起头。
李岏补充道:“若是孤有空,或可指点一二。”
宋轻风开心地拍手道:“真的吗!殿下您实在是太好了!”
李岏余光里见她双颊生晕,满目灿烂,不由喉头一噎,险些塞住……
祝长灵被罚跪佛堂跪了小半个月,出来的时候眼睛都哭肿了。
在床上哭哭啼啼躺了几日,祝母小心哄着,后来爷爷父亲哥哥全都跑来宽慰了一番,这才慢慢好转。
况且这卧床期间,她听闻菊花宴她虽然错过了,可主角太子殿下也未出席!
难道是因着她?
祝长灵还没来得及高兴,这日一早,哥哥却带回来消息。
说是太子殿下的婚事由皇后娘娘全权做主了!太子也是点头同意了。
这实在是出乎众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