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宸敛神,意志坚定道,“多谢母后费心,此事儿臣能料理。”
太后点点头,说起,“哀家知你秉性宽。只是,哀家想提一句,你与成王虽有兄弟之名,但从未有其实。”
换句话说,虽然他们二人空有兄弟的名分,但从来没有真正过兄弟的情谊。
宇文宸自出生后被视为不详,上至先帝,下至宫人,皆遭排斥。
从前,宇文景做过什么,又对宇文宸刁难到什么程度,她也是听过些许的。
只是,那时,宇文宸未被养在她名下,又遭先帝抵触。
而她在后宫又是处境平平,因此,并未多管。
是以,即便宇文宸如今对宇文景有怨有恨,做什么或是想做什么,她都是理解的,并且支持。
宇文宸:“请母后放心。”
在一场谈话后,宇文宸从朝和宫离开。
而这夜,太后失眠了。
孙嬷嬷见太后辗转反侧,最后坐起身来,请示,“太后睡不着?不如奴婢点些安神香?”
“不必了,”太后目光微凉,心冷道,“不过是想起些从前的事,心绪难安,难以入眠罢了。”
先帝在时,制衡有术。
朝中有她母族戚家的威风赫赫,便有元妃母族林氏作为掣肘。
就连兵权分布也是如此。
前朝政局平衡,后宫也是雨露均沾。
为君十九载,海晏河清,国泰民安,先帝称得上好皇帝,但并不是位好夫君,也从不是位好父亲。
至于,对她不是。
对宇文宸也不是。
太后闭上眼睛,手中的沉香珠飞快捻动几下,心中起了念头。
先前,总想着先观察一二。
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
避免节外生枝的最好方法,就是在变局在萌芽中斩断。
太后睁开眼时,同一旁的孙嬷嬷说起,“你觉得皇帝如何?”
孙嬷嬷:“皇上仁孝,又对您尊敬有加,是个好皇帝。”
“是啊,皇帝是不错,许是经受过苦楚,皇帝待人难得地能换位思考,这于上位者来说,实在是难能可贵。”
孙嬷嬷配合着点点头。
将沉香手串放在一旁,太后坚毅道,“既然有这一场母子缘,哀家也该为皇帝做些事。”
孙嬷嬷抬头,有些不明白太后的意思。
太后:“你去帮哀家做件事。”
先前,只想着让人尽在掌握中。
可如今看来,人实在没必要再留。
孙嬷嬷听后诧异片刻,有些犹豫,“那皇上那边……”
“事成之后,再告知皇帝也不迟。”
太后没有错过同宇文宸提起宇文景时,宇文宸保留的那份犹疑。
拂了拂鬓角,扶着桌子站起身,眸光锐利逼人,心性更是无比坚定,她道,“皇帝有皇帝的心思,亦有皇帝的顾虑,可哀家没有。是以,皇帝不能不方便做的事,哀家做也是一样的。”
权利,既然得到,总要挥作用。
权利,若想持久地把握在手中,总该扫清障碍。
哪怕是潜在中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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