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四道金光掠过头顶,飞往云海尽头。
&esp;&esp;飘氲散开,彩壁入眼,视野末处竟是那栋看过数百年的建筑。
&esp;&esp;“四圣池?!”雁惜大惊失色,“凌寒,我眼花了吗?”
&esp;&esp;凌寒凑近她,胳膊贴向她臂膀,轻声应:“你还记得风黯给我们看的那个伪龙墟吗?”
&esp;&esp;“那八幅画?”
&esp;&esp;凌寒回忆:“第四幅,灵物相斗。画里右下角的牛身像不像方才第三座牢房中的牛怪?”
&esp;&esp;雁惜领悟:“若此处所现与那壁画吻合,接下来就会是——”
&esp;&esp;脚下山崩海啸,云层受到牵连,扑腾乱卷,情势汹猛,雁惜差点以为自己要遭殃了。
&esp;&esp;天边传来争吵声。
&esp;&esp;“六百年,才短短六百年,四界大小战乱上万次,无休无止,谁来负责!”
&esp;&esp;“五百年前,一千人,乱次二十;四百年前,五千人,乱次三百;三百年前,两万人,乱次一千;两百年前,十万人,乱次八千当初我就说了,灵多难治,你们偏要固执!”
&esp;&esp;“何谓固执?阴阳卦聚灵,加速生势,从未创造。千年之后,天地的生灵自会越来越多。”
&esp;&esp;“灾难的症结不在人多。万次冲突,都没有发生在距离日落最近的那片土地。那儿的灵物可不少。”
&esp;&esp;四道金光现形,是四个高矮不同、模样相似的
&esp;&esp;雁惜瞧他们五官,一时分不清男女。
&esp;&esp;最左边那人质问最右边那人:“那你说症结在哪!”
&esp;&esp;右一叹气,“心性。”
&esp;&esp;右二反驳:“是资源。”
&esp;&esp;右一不甘示弱:“四界灵多,可地广物丰。千百年来,他们成族聚群,各活各貌,本可以相安无事,却非要生出抢夺霸占之心。有了一想二,有了二想十,心性贪欲无穷尽,所以相互残杀!”
&esp;&esp;右二顺手指向大地,突然激动:“左地广,右物丰,前地贫,后物少,可左右前后都有灵存在,多少不一,自然会生出纠纷!”
&esp;&esp;“那便让物贫之处少些灵,因地制宜。”右一坚决,“贪念恶欲才是根本。族灵不同,共生共存,倘使人人都能敛妄欲,互相谦让、和善友爱,强扶弱,富济贫,便不会有杀戮、血腥、战争、灾难!”
&esp;&esp;此声一出,四人身形隐现,合拢为一。
&esp;&esp;但无形的争论还在继续。
&esp;&esp;雌雄难辨者捂着脑袋,体内藏着四道鲜明的意识,借他的嘴巴不断念叨:
&esp;&esp;“你想怎么做?我们能怎么做!”
&esp;&esp;“分离善恶,剖除妄念,让良善永驻,邪恶永逝!”
&esp;&esp;“可四界混战,所有人都提起了刀子,加害与被害根本分不清。”
&esp;&esp;“那便,用这阴阳卦的三道卦息!”
&esp;&esp;三缕金丝飘现,曲曲绕绕终成印符,雁惜呼吸一沉。
&esp;&esp;凌寒察觉:“怎么了?”
&esp;&esp;“翎须羽。”雁惜难以置信,“那个图案跟付颖司家的印画一模一样巧合吗?”
&esp;&esp;金符放光,照射天地。放眼望去,各个空间里的人蜷缩如虫,成窝乱撞,混乱不堪。
&esp;&esp;紧接着,飓风大作,浓黑的灵识被强力抬起,滔滔不绝,聚向世界的另一端。
&esp;&esp;陆潮生心惊肉跳:“罔清。那里是罔清魔界浒气的真相,竟是这样吗?”
&esp;&esp;“不止。”凌寒脸色难看,“抽除了恶念,生灵开始消失。”
&esp;&esp;四界哀嚎不断,掌符印者体内的意识又躁动了。
&esp;&esp;“逆天、逆天不可行!否则他们都会死!”
&esp;&esp;“收回来!恢复原状,快!”
&esp;&esp;“——可是已经晚了!”那雌雄难辨的人头上现出青色印记,“既然被奉为主,便要担起主的责任。”
&esp;&esp;他垂落双臂,重凝阴阳卦。
&esp;&esp;“因我而起,便用我灵根,填补他们的缺失。但愿今后,杀戮全无,恶念尽散,世界安宁。”
&esp;&esp;人身破裂,四条金龙现出原形,坠入阴阳卦,一抹若隐若现的黑灵注向罔清。chapter1();